顧璿的評估報告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集團總部層麵激起了一些討論的漣漪,但反饋到“卷王之王”公司內部,卻詭異地陷入了一種平靜。沒有預期的嘉獎,也沒有預想中的打壓,仿佛總部也需要時間消化那份描述著“良性bug”和“無法解釋的奇跡”的報告。
這種自上而下的沉默,反而為林眠和他的團隊營造了一段難得的、不受外部頻繁乾擾的時光。卷王公司的日常依舊喧囂忙碌,但在林眠所管轄的這一畝三分地裡,一種獨特的“新常態”已然穩固地建立起來。
早晨九點過五分,林眠才不緊不慢地出現在辦公室。這與許多恨不得住在公司的管理層形成了鮮明對比。他的手裡通常端著一杯從樓下咖啡店買的、或者自己用辦公室那個小型意式咖啡機做的黑咖啡,偶爾會換成一杯冒著熱氣的清茶。
走進他那間擁有大片玻璃牆的獨立辦公室,他並不會立刻埋首於文件或電腦屏幕。而是先不疾不徐地將外套掛好,把咖啡或茶杯放在桌角一個特製的、不會輕易被打翻的杯墊上。然後,他會走到窗邊,站著眺望一會兒窗外的城市景觀,目光沒有特定的焦點,像是在清空一夜的沉澱,又像是在為大腦開機預熱。
這個過程通常會持續十到十五分鐘。在那些習慣於用秒來計算晨間效率的人看來,這無疑是奢侈的浪費。但林眠做得極其自然,仿佛這本就是工作日早晨應有的儀式。
九點半左右,他才會在辦公桌後坐下,打開電腦。但他處理郵件和審閱報告的速度極快,手指在鍵盤和觸摸板上飛舞,眼神專注,往往能在半小時到一小時內,將積累了一夜加一早晨的待處理事項清理大半。剩下的,他會根據輕重緩急,分類標記,或者直接拖入任務管理係統,指派給相應的團隊成員。
十點半,是他的固定“茶歇”時間。他會再次離開辦公桌,有時是去茶水間慢悠悠地重新泡一杯茶,有時隻是在自己辦公室的小沙發上靠一會兒,閉目養神,或者隨手翻幾頁放在茶幾上的、與工作無關的書籍或雜誌。
與此同時,他團隊所在的開放式辦公區,卻是一片井然有序的忙碌景象。沒有人需要頻繁地跑到他辦公室門口請示彙報,也沒有沒完沒了的審批流程卡在他這裡。任務通過係統清晰地下達,進度在共享看板上實時更新,遇到問題,團隊成員們會首先在小範圍內討論解決,隻有在遇到真正無法決斷的瓶頸時,才會預約林眠的時間進行短平快的溝通。
林眠將具體事務的決策權最大限度地下放。他信任他招募和培養的人具備解決問題的能力,而他隻牢牢把控著幾個關鍵點:最終目標的確認、核心資源調配的審批、以及重大風險的評估與預案。這種“抓大放小”的授權模式,極大地激發了團隊成員的責任感和主動性,也將他自己從繁瑣的日常事務中解放了出來。
於是,在彆人眼中,這位林總監的日常,就顯得格外“不務正業”。
上午十一點,他可能會離開辦公室,在公司樓下的綠地步道上散步二十分鐘,美其名曰“吸收天地靈氣”。
下午兩點,午睡醒來後,他或許會端著一杯水,在團隊工區慢悠悠地晃一圈,看似隨意地瞥幾眼大家的屏幕,偶爾停下來問一兩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卻往往能精準地點出某個被忽略的細節或潛在的風險。
下午四點,他可能又會消失一刻鐘,據說是去某個安靜的角落做一套簡單的拉伸動作,以緩解久坐的疲勞。
他的日程表上,大片都是空白,留給所謂的“思考”和“機動”。在普遍將“忙碌”與“重要”劃等號的職場文化裡,他這種顯得過於清閒的狀態,無疑是一種異類。
曾經有其他部門的總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他:“林總監,看你每天這麼輕鬆,是不是團隊沒什麼業務壓力啊?”
林眠隻是淡淡回應:“壓力都在該在的地方。”
對方訕訕而去,回頭看看自己手下那些天天加班、卻依舊問題頻出的團隊,隻能暗自納悶。
而林眠的團隊,用實實在在的業績回應著一切窺探和質疑。項目一個接一個地高質量交付,客戶滿意度居高不下,團隊氛圍積極穩定,人員流失率在全公司最低。數據不會說謊,這個看似“不務正業”的總監,帶領著一支效率驚人的團隊。
有好奇的新員工私下問團隊裡的老人:“林總平時都不怎麼管具體事,你們怎麼做到這麼自律高效的?”
老人笑了笑,回答道:“因為林總把時間都花在了確保我們不需要他‘管’這件事上。他定好了方向,清除了障礙,給了我們足夠的信任和空間,我們隻需要對自己的工作負責就行了。這比天天被盯著、被催著,舒服多了,也高效多了。”
窗外陽光移動,將辦公室的光影切割成不同的形狀。林眠坐在桌後,剛結束一段專注的郵件處理,此刻正端著他那杯已經微涼的茶,看著窗外,眼神放空,似乎又在進行他那旁人無法理解的“思考”或“休息”。
在卷王公司裡,他成功地為自己和團隊,開辟出了一片可以“不務正業”,卻又能確保正業被完美完成的“世外桃源”。這本身,就是對他那套獨特理念最有力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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