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飛路尾的人不多，教堂的鐘剛敲過十一下，陽光透過雲層，在雪地上灑下淡淡的光。
啟明書店果然像老周說的那樣，門麵不大，黑漆招牌被雪蓋了層白，門口擺著兩盆盆栽——一盆是冬青，一盆是水仙，水仙開得正盛，擺在冬青左邊。
【係統提示：目標地點啟明書店）確認，無危險目標。門口盆栽為安全暗號水仙左、冬青右），若暗號反轉，需立即撤離。】
沈青梧鬆了口氣，老周也確認了暗號，對兩人說：“我在外麵望風，你們進去找陳老板，就說‘沈先生讓來取《論語》’。”
沈青梧扶著阿武推開門，店裡暖烘烘的，彌漫著油墨和紙張的香氣。櫃台後坐著個戴老花鏡的中年人，穿藏青色棉袍，手裡拿著本書，看到他們進來，抬起頭，眼神裡帶著警惕：“兩位要買書？”
“老板，我們來取《論語》。”沈青梧按老周說的暗語開口，同時從內袋裡拿出牛皮本，放在櫃台上。
陳老板的目光落在牛皮本上，眼神變了變，合上書，起身走到門口，朝外麵的老周點了點頭，又轉身對沈青梧說：“裡麵坐，阿武是吧？我這有退燒藥，先給你再吃一片。”
他領著兩人穿過書架，走到書店最裡麵的隔間——隔間裡擺著張八仙桌，兩把椅子，牆上掛著幅山水畫，畫後麵是個暗門。
“外麵不安全，進裡麵說。”陳老板推開暗門，裡麵是個小小的閣樓，擺著張木床，一個煤爐，爐上坐著個銅壺，正冒著熱氣。
進了閣樓，陳老板先給阿武倒了杯熱水，又拿出片退燒藥，看著他吃下，才轉身對沈青梧說：“沈小姐，沈先生出事前幾天，來過我這裡，把牛皮本和一些文件交給我，說如果他沒回來，就等你來找我。”
他從床底下拖出個木箱，打開，裡麵全是裝訂好的文件，最上麵放著張照片——照片上的沈敬山穿著長衫，站在啟明書店門口，身邊站著個和陳老板有幾分像的年輕人。
“這是我兒子，小陳，和沈先生一起去查日本人的軍火庫，半個月前，沒回來。”陳老板的聲音有些啞，“沈先生查的，是日本人在滬東的秘密軍火庫，裡麵藏著一批新式步槍和炮彈，準備下個月運到前線，給我們的軍隊。”
沈青梧拿起文件翻了翻，上麵記著軍火庫的大致位置滬東造船廠附近）、守衛人數約50人），還有幾個代號——“烏鴉”“毒蛇”“老鷹”。
“這些代號，是日本人安在上海的特務，‘烏鴉’在青幫，‘毒蛇’在國民黨內部，‘老鷹’……”陳老板頓了頓，眼神凝重，“沈先生懷疑，‘老鷹’是他身邊的人，甚至可能是你的家人。”
家人？沈青梧心裡一沉——沈敬山說不要相信哥哥，難道哥哥就是“老鷹”？
【觸發主線任務：調查滬東軍火庫。任務要求：1.確認軍火庫精確位置及守衛換班時間；2.獲取特務“老鷹”的真實身份信息；3.將軍火庫情報傳遞給地下黨老周所屬隊伍）。任務獎勵：係統能量提升至90，解鎖「格鬥技巧·基礎」含近身搏擊、匕首使用進階），獲得“夜視儀”便攜款，續航8小時）。】
淡藍色的麵板彈出時，沈青梧正好翻到文件裡的一張草圖——上麵畫著個簡易的倉庫布局，標注著“北門守衛最鬆”“晚10點換班”。
“沈先生還說，如果你願意，可以和我們合作，把軍火庫的情報送出去。”陳老板看著她，“但這很危險，日本人在軍火庫周圍布了暗哨，還有狼狗，進去了，就很難出來。”
沈青梧看著草圖，指尖在“北門”兩個字上劃過——前世在緬甸，她曾帶隊潛入過日軍的軍火庫，比這個更危險的情況都遇到過。現在有係統，有體能強化，還有老周和陳老板的幫助，沒什麼可怕的。
“我合作。”她抬起頭，眼神堅定，“但我需要知道，我哥哥沈明宇，到底是誰？他和沈敬山，到底是什麼關係？”
陳老板的臉色暗了暗，從木箱裡拿出張照片——照片上的年輕人穿著青幫的黑色短打，胸前彆著個銀色的蛇形徽章，眉眼和沈敬山有幾分像。
“這就是沈明宇，青幫老大張嘯林的得力手下，負責幫日本人運軍火。”陳老板的聲音很沉，“沈先生找了他三年，想勸他回頭，可他不僅不回頭，還把沈先生查軍火庫的事，泄露給了日本人——沈公館出事，就是他告的密。”
真的是哥哥嗎？沈家自己人出賣自家人？父親的調查沒有問題嗎？周先生和陳老板是可信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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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沈青梧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原主的哥哥，竟然是出賣沈家的凶手！沈敬山不讓她相信哥哥，原來是這個原因！
就在這時，閣樓的窗戶突然傳來“嗒”的一聲輕響。
沈青梧瞬間警覺，抓起放在桌邊的匕首，悄無聲息地走到窗戶邊，撩開窗簾一角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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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裡站著個黑影，穿黑色風衣，戴著禮帽，臉藏在陰影裡，手裡拿著個相機，正對著書店的方向拍照。
【係統掃描：目標人物1人，男性，年齡約25歲，攜帶物品：相機、手槍藏在風衣內袋），心率110次分，身份疑似日本特務風衣領口有日本憲兵隊的徽章）。】
日本特務！
沈青梧剛想動手，陳老板拉住她，搖了搖頭，指了指樓下——老周已經注意到黑影，正假裝買煙，慢慢靠近。
黑影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收起相機，轉身想走。老周立刻加快腳步，從懷裡摸出個彈弓，瞄準黑影的膝蓋，“啪”的一聲，石子砸中了黑影的腿。
黑影踉蹌了一下，掏出槍就要回頭，沈青梧趁機從窗戶翻出去，落在雪地裡，動作快得像陣風，匕首抵住了黑影的喉嚨。
“誰派你來的？”她的聲音很冷，帶著股殺勁——這是在緬甸戰場練出來的狠厲，讓黑影瞬間僵住。
黑影想掙紮，沈青梧的匕首又逼近了幾分，劃破了他的皮膚，血珠滲了出來：“說！”
“是……是沈明宇先生讓我來的，讓我看看誰在和陳老板接觸……”黑影的聲音發顫，“我隻是個跑腿的，彆殺我！”
沈明宇？
沈青梧皺起眉頭，剛想再問，突然聽到遠處傳來警笛聲——是法國巡捕來了。
“帶他進閣樓！”陳老板從店裡跑出來，幫著沈青梧把黑影往閣樓拖。老周則留在外麵，假裝看熱鬨，擋住了巡捕的視線。
把黑影綁在閣樓的椅子上，沈青梧才鬆了口氣。陳老板看著被堵住嘴的黑影，臉色凝重：“沈明宇已經盯上這裡了，我們不能再待了，得儘快轉移。”
沈青梧摸了摸內袋裡的牛皮本，又看了看被綁著的黑影——從他嘴裡，或許能問出更多關於軍火庫和沈明宇的事。
警笛聲越來越近，閣樓裡的煤爐還在冒著熱氣，卻驅不散空氣中的緊張。沈青梧看著窗外的雪，心裡明白——從找到陳老板開始，她和沈明宇的較量，已經正式開始了。
而滬東的軍火庫，就是他們的第一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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