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馮爺斷斷續續的招供裡,沈青梧總算拚湊出沈敬海商行的全貌——那哪裡是什麼正經生意場,分明是靠煙土和賭場堆起來的“黑色帝國”。
沈敬海的主商行叫“敬海祥記”,表麵上做著棉花、絲綢的進出口買賣,門臉開在租界最繁華的南京路上,夥計們穿著體麵的綢緞褂子,賬房先生算盤打得劈啪響,不知情的人都以為是家規規矩矩的老字號。
可內裡的門道,全藏在暗處:商行後巷的小門上,刻著一道不顯眼的“三”字紋,隻有熟客或“自己人”叩門三下,才會有人引著往地窖走——那裡是煙土的中轉站。
“供貨商都是南邊來的,走的是內河漕運。”馮爺被捆在鐵架上,聲音發顫,“每次運貨前,沈老板都會讓人提前跟漕幫打好招呼,船隊夜裡走,船板下全是夾層,藏的都是英國過來的煙土,一次能運上千斤。到了上海,再分發給租界裡的煙館,抽成能拿到三成,那些煙館老板誰敢不依?”
除了煙土,賭場是沈敬海另一棵“搖錢樹”。他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各開了一家賭場,法租界的叫“聚仙閣”,藏在戲樓二樓,賭客們借著聽戲的由頭進去,掀開包廂裡的暗門,就是擺得滿滿當當的賭桌;公共租界的“寶昌號”更隱蔽,開在洋行地下室,隻接待有會員帖的“貴客”——大多是些發戰爭財的商人、國民黨裡的蛀蟲,甚至還有幾個穿著和服的日本商人。
“賭場裡的錢來得更快,一晚上流水能有上萬銀元。”馮爺咽了口唾沫,“沈老板還讓人在賭具上做手腳,骰子灌鉛、牌九做記號,來的客人贏了小的,輸的準是大的,就算有人察覺不對,也不敢聲張——賭場裡的打手都是從青幫雇來的,下手狠辣,之前有個商人鬨著要討說法,第二天就被人發現在黃浦江裡了。”
這些源源不斷的黑錢,最後都變成了武器。馮爺說,沈敬海每個月都會把煙土和賭場賺來的錢,分兩批換成軍火:一批從海上走,跟山口組的船對接,船上裝著的步槍、子彈,都是從東南亞走私過來的;另一批則通過洋行的“合法進口”渠道,以“機器零件”的名義報關,實則是從德國洋行偷偷買來的手槍和手榴彈。
“上個月剛運到一批,藏在麵粉廠的地下室裡。”馮爺的聲音越來越小,“沈老板說,這些武器是要給日軍的,等湊夠了數,就用他商行的船運去前線據點……”
沈青梧聽到這裡,指尖在駁殼槍的槍柄上掐出了印子。她總算明白,沈敬海為什麼要跟山口組勾連,為什麼要幫日軍籌集物資——煙土和賭場的黑錢,是他攀附日軍的資本;而源源不斷的武器,是他換取日軍庇護的籌碼。至於那些被他壓榨的生意人、被煙土毀掉的家庭、被賭場掏空的家底,在他眼裡,不過是墊腳石罷了。
“這麼多錢,這麼多武器……”沈青梧低聲自語,眼裡的冷光更甚。她摸出係統偽裝的記事本,把漕運路線、煙土中轉站地址、賭場暗門位置一一記下——這些不僅是沈敬海的罪證,更是她完成任務的關鍵。隻要端了煙土中轉站、截了軍火船,沈敬海的“黑色帝國”就會塌一半,山口組的補給也會斷了來源。
倉庫外的夜色更濃了,沈青梧看了眼腕表,離山口組換崗的時間還有三個時辰。她走到馮爺麵前,又問了一句:“沈敬海下次運武器,是哪艘船?船號多少?”
馮爺愣了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說道:“是‘祥記三號’!下月初發貨,船會停在十六鋪碼頭的三號泊位,船上會掛著‘棉花’的旗號……”
沈青梧點點頭,沒再追問。她抬手打暈馮爺,轉身走出倉庫時,夜風正好吹起她的風衣下擺,口袋裡的紙條大哥沈明宇的信)輕輕硌著掌心——她不僅要毀了沈敬海的商行,奪了賬冊,更要讓這些靠黑錢堆起來的武器,再也送不到日軍手裡。
這不僅是為了完成係統任務,更是為了那些被沈敬海害得家破人亡的人,為了還大哥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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