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像摻了煤煙的紗,裹著法租界同福裡的弄堂。賣油條的攤子支在巷口,滾油“滋啦”響著,卻蓋不住遠處日軍巡邏車的引擎聲——那聲音像鈍刀,在每個中國人的心上反複磨著。
沈青梧把灰布旗袍的領口又往上提了提,左手腕貼著袖口,那裡藏著的短刀鞘硌著皮膚,也硌著那道讓鬆井一郎緊盯的疤痕。
她在三號院門口站了半盞茶的功夫,直到賣油條的攤主用袖口擦汗時,悄悄朝她遞了個眼色——那是王伯提前約好的信號。
“吱呀”一聲,斑駁的木門從裡拉開道縫,王伯枯瘦的手攥著門栓,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先是飛快地掃了眼沈青梧身後的巷口,才壓低聲音,帶著顫音說:“小姐,您怎麼敢親自來?前天還有穿黑風衣的人,在這附近打聽沈家的舊事,十有八九是日本人的探子。”
沈青梧跟著他鑽進堂屋,一股黴味混著劣質煙草的氣息撲麵而來。
八仙桌上擺著半塊硬得能硌牙的窩頭,旁邊的粗瓷碗裡,剩茶已經結了層膜。王伯沒敢開燈,隻借著窗縫透進來的微光,從床底拖出個掉了漆的木箱。箱子打開時,鐵鏽摩擦的聲音在安靜的屋裡格外刺耳。
他翻出串銅鑰匙,鑰匙鏈上掛著個小木塊,刻著的“沈”字早已被歲月磨得模糊。“這是老爺書房暗格的鑰匙,”王伯的聲音突然哽咽,他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出事那天,老爺讓我去蘇州給‘張先生’送文件,說那東西比性命還重要。
我趕回來時,沈公館的大門敞著,院裡的石獅子上全是血……我躲在菜窖裡三天,啃樹皮喝雨水,才敢混在逃難的人群裡,跑到法租界。”
沈青梧指尖觸到鑰匙,冰涼的金屬瞬間傳來熟悉的觸感——那是她小時候,總纏著父親要鑰匙玩時,摸過的溫度。
就在這時,視網膜突然閃過一道紅光,係統的機械音在腦海裡響起:“檢測到關鍵道具‘沈家書房鑰匙’,觸發支線任務‘探尋沈家秘辛’,任務目標:獲取沈敬山隱藏的情報,任務獎勵:解鎖‘密碼解析’基礎能力,是否接受?”
“接受。”她在心裡默念,目光卻沒離開王伯。“王伯,你說父親每月都來同福裡的茶館,見的人您有印象嗎?”
王伯坐在小板凳上,皺著眉想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是個戴黑色禮帽的男人!總穿一身筆挺的黑西裝,每次來都提著個棕色皮箱,從不摘帽子,說話聲音壓得很低。
有次我給他們送茶,在門口聽見兩句,好像提到了‘吳淞口碼頭’‘貨要按時走’,還……還提到了‘鬆井’這個名字。”
沈青梧的心猛地一沉——吳淞口碼頭,正是她之前從黑市聽說的,日軍近期要交接“物資”的地方。她攥緊鑰匙,指腹摩挲著木塊上的“沈”字,突然想起滅門夜,鬆井一郎手下的日本兵,翻找的似乎也是什麼“文件”。
“小姐,”王伯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神裡滿是急切,“您可得小心。我昨天去買米時,聽見青幫的人說,要找一個‘左手有疤的女人’,說找到就能領賞……”
沈青梧的指尖驟然冰涼。她飛快地抽回手,按住袖口的短刀,低聲說:“王伯,您先找個地方躲躲,這鑰匙我先拿著,等查清真相,我會來接您。”
王伯還想說什麼,巷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日軍士兵的吆喝。兩人瞬間噤聲,王伯連忙吹滅窗台上的煤油燈,拉著沈青梧躲到門後。
透過門縫,他們看到兩個日軍士兵舉著槍,正挨家挨戶地拍門。
其中一個士兵的腰間,掛著的正是青幫標誌性的梅花鏢——那是內鬼與日軍勾結的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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