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鋪碼頭的江風裹著鹹腥氣，刮得人臉頰發疼。
阿坤帶著三個青幫兄弟，正把武藤派來的黑西裝往廢棄倉庫引，鐵棍揮舞間，“哐當”一聲砸在對方胳膊上，黑西裝慘叫著倒地，還沒爬起來，就被另一個青幫兄弟按在地上，拳頭像雨點似的落在背上。
“往這邊跑！有本事彆追！’
阿坤故意放慢腳步，回頭對著身後的黑西裝挑釁——他得把人拖在這裡，給沈青梧爭取聯係鬼手的時間，更要守住地下室的佐藤，那可是套取“狸貓計劃”線索、牽製武藤的關鍵。
黑西裝領頭的人，是武藤新派來的手下小野，手裡握著一把短槍，卻不敢輕易開槍——法租界的巡捕雖不管日本人的內鬥，可要是在碼頭開槍驚動了巡捕，武藤定要治他的罪。
他隻能咬牙追著，嘶吼道：“彆跑！把佐藤先生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阿坤嗤笑一聲，轉身拐進倉庫旁的小巷：“有本事自己來拿！”小巷狹窄，黑西裝一下子擠進來大半，隊形亂了，阿坤趁機讓兄弟從巷尾繞後，形成合圍之勢——他要的不是殺了這些人，是困住他們，等沈青梧帶援手來。
此時，沈青梧正按著係統獎勵的“倉庫臨時藏匿點地圖”，往碼頭東側的廢棄電報局跑——那是她和鬼手約定的聯絡點，之前查三菱銀行時，鬼手特意留了消息，說有急事就去那裡等。
江風掀著她的衣角，她攥緊了腰間的左輪，耳朵警惕地聽著身後的動靜，生怕有黑西裝跟上來。
轉過一個拐角，廢棄電報局的影子終於出現在眼前——木門虛掩著，裡麵黑漆漆的，隻有窗縫裡漏出一點微光。
沈青梧放緩腳步，輕輕推開門，剛要說話，就感覺一把冰冷的槍口抵在了後腰。
“是我。”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帶著熟悉的冷意，沈青梧鬆了口氣，轉過身，果然看到鬼手靠在牆角，灰風衣上還沾著剛才跟張法蕘打鬥時的血跡，手裡的左輪已經收回槍套。
“武藤派了十幾個黑西裝，還有一個叫小野的領頭，在追阿坤，想救地下室的佐藤。”沈青梧開門見山，語氣急促，“顧晏辰還在地下室看著佐藤，快撐不住了，你能不能幫我一把？”
鬼手抬眼，目光落在她沾了塵土的臉頰上，沉默了兩秒，點頭道：“可以。但我有條件——佐藤嘴裡要是套出‘狸貓計劃’的線索，必須跟軍統共享；還有，武藤的鴉片，軍統要負責銷毀，你們隻能拿需要的藥品。”
“沒問題。”沈青梧立刻答應，這些條件跟她的目標完全不衝突，“現在就走？阿坤還在倉庫那邊拖著，再晚就來不及了。”
鬼手頷首，率先走出電報局，腳步輕快，顯然對碼頭的地形很熟悉：“我帶了兩個軍統兄弟，在倉庫西側的斷牆後等著，咱們分兩路——你去地下室幫顧晏辰，我帶兄弟去幫阿坤，把黑西裝引開，絕不讓他們靠近地下室。”
沈青梧點頭跟上，兩人踩著碼頭的碎石路，飛快地往倉庫方向趕。路上，沈青梧想起剛才顧晏辰傳來的消息，補充道：“剛才顧晏辰跟我遞信，說佐藤鬆口了，‘狸貓計劃’的替身，已經在警備營裡活動了，隻是還沒摸清替身具體做了什麼，隻知道最近警備營查地下黨的次數，比以前多了不少。”
鬼手的腳步頓了一下，眼神沉了沉：“難怪最近軍統在警備營的線人，傳消息越來越難，原來是替身搞的鬼。看來這個‘狸貓計劃’，比咱們想的更危險——武藤是想借警備營的手，清剿地下黨和軍統，順便控製上海的碼頭。”
“所以佐藤絕不能丟。”沈青梧語氣堅定，“隻要握著他，就能從他嘴裡套出更多替身的消息，還能牽製武藤，不讓他順利運鴉片。”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倉庫西側。斷牆後，兩個穿便裝的軍統兄弟正握著槍，看到鬼手，立刻起身。鬼手對著他們使了個眼色，低聲吩咐：“跟我去幫青幫的人，把黑西裝往碼頭北邊引，那裡沒巡捕，放心動手，彆殺了，留活口，說不定能問出武藤的其他計劃。”
兩個軍統兄弟點頭，跟著鬼手往倉庫正門的方向跑。
沈青梧則繞到倉庫後門，從口袋裡摸出顧晏辰給的鑰匙，打開後門的鎖，輕手輕腳地往地下室走。
地下室裡，煤油燈的光忽明忽暗。顧晏辰正舉著左輪，盯著佐藤，而佐藤則縮在木椅上，臉色慘白——外麵傳來的打鬥聲越來越近，他能聽到小野的嘶吼，卻沒聽到有人來救他，心裡的恐懼越來越深，原本頑固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動搖。
“青梧，你來了！”
看到沈青梧，顧晏辰鬆了口氣，“剛才佐藤又說了點，說替身最近經常跟日軍領事館的人見麵，好像在商量什麼‘碼頭布防’的事，說不定跟武藤提前運鴉片有關。”
沈青梧走到佐藤麵前，蹲下身，語氣平靜卻帶著壓迫感：“碼頭布防？是不是為了12號夜裡運鴉片做準備？武藤要把鴉片從哪個碼頭運走？用的還是沈記商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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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渾身一顫，眼神躲閃著，卻不敢再像之前那樣硬氣：“我……我不知道具體哪個碼頭，隻聽武藤大人跟小野說，要換個碼頭，不走十六鋪了，怕你們盯著……商船還是沈記的，隻是會換個旗徽，改成普通的商船旗。”
“換碼頭、改旗徽？”沈青梧心裡一凜，武藤倒是狡猾，知道他們盯著十六鋪，竟然臨時改了計劃。
她立刻拿出紙筆，把佐藤說的記下來，又問：“那你知道換哪個碼頭嗎？或者武藤有沒有跟你提過，運鴉片的船員，有什麼特彆的標記？”
佐藤皺著眉，努力回想：“好像……好像提過‘外白渡橋附近的小碼頭’，船員的袖口，會縫一個小小的黑三角……”
他的話還沒說完，地下室的入口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青幫兄弟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阿青姐，顧先生，好了！鬼手先生帶人行事，把黑西裝都引到北邊去了，阿坤哥讓我來報信，說暫時安全了！”
沈青梧鬆了口氣，站起身，看著紙上的線索——外白渡橋小碼頭、12號夜裡、船員袖口黑三角、沈記商船改旗徽。這些線索，足夠他們調整截鴉片的計劃了。
“主線任務‘探查鴉片運輸新計劃’進度+10當前進度30），獎勵‘外白渡橋小碼頭地形地圖’，可用於製定截貨細節。”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裡響起，沈青梧握緊了紙條，眼底閃過一絲堅定。
而此時，日軍領事館裡，武藤正站在窗邊，看著手裡影發來的消息——“小野被牽製，無法靠近青幫藏匿點，沈青梧聯係了鬼手，兩人已結盟”。他的臉色越來越沉，猛地將紙條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沈青梧，竟然跟軍統結盟了……”武藤咬牙，轉身對著身邊的影吩咐，“12號夜裡的運輸，再提前兩個時辰，子時出發！另外，讓替身去外白渡橋的小碼頭布防，多帶些人，一定要確保鴉片安全運走，還要把佐藤救回來，殺了沈青梧和鬼手！”
影微微頷首，眼底閃過一絲冷光：“屬下遵命，定不辱使命。”說完，轉身消失在書房裡，隻留下武藤一個人，盯著窗外的黃浦江，眼神裡滿是狠厲——他絕不會讓沈青梧毀了他的計劃，更不會讓她活著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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