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三人猛地抬起頭！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狂喜！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但是……”李鳳蘭一雙眼睛裡，閃過一絲極其冰冷、淬著劇毒的寒光！她枯瘦的手指，緩緩抬起，指向周大山：
“你！周大山！”
“給我！”
“寫！”
“認罪書！”
“寫！”
“道歉信！！”
“啊？！”周大山猛地一愣！臉上那點狂喜瞬間凝固！寫……寫認罪書？！道歉信？！這……這白紙黑字！紅手印一按！那就是鐵證如山啊！萬一……萬一以後……
“不寫？！”李鳳蘭一雙眼睛猛地一縮！聲音陡然轉厲，像冰錐子紮進骨頭縫裡！
“柱子！二強！！”
“套車！”
“現在！”
“送周大山！！”
“去公社！”
“讓公安來抓人！”
“讓他蹲笆籬子！”
“吃槍子兒去！”
“是！娘！”王大柱和王二強同時怒吼！聲音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兩人猛地轉身！作勢就要去後院套驢車！
“彆！彆！彆啊！”周婆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像條死狗一樣撲過去！死死抱住王大柱的腿！“親家母！寫！寫！我們寫！大山寫！現在就寫！！”
她扭頭，衝著還愣在地上的周大山嘶聲尖叫：“大山！快！快答應啊！寫！寫認罪書！寫道歉信！快寫啊！你想死啊？”
周大山也被嚇懵了！看著王大柱和王二強那兩張煞神似的臉，聽著娘那歇斯底裡的尖叫，再想想公社、公安、笆籬子、槍子兒……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頭頂！他渾身抖得像篩糠！嘴唇哆嗦著：
“寫……我寫……我寫……”
李鳳蘭一雙眼睛冷冷掃過周大山那張慘白的臉，枯瘦的手，從炕櫃抽屜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印著紅線的信紙可能是係統獎勵的或者以前攢的），又摸出一根禿了頭的鉛筆。她“啪”一聲！把紙筆扔在周大山麵前的泥地上！
“寫！”
“現在！”
“就在這兒！”
“寫！”
“把你！怎麼打小芬！怎麼罵春丫！怎麼虐待她們娘倆！！”
“一樁樁！一件件！！”
“都給我！寫！清！楚！！”
“寫！”
“你周大山！罪大惡極！禽獸不如！該！千刀萬剮！”
“寫！”
“你周大山！自願認罪！甘願受罰！！”
“寫！”
“白紙黑字！”
“紅手印！”
“給我按上！”
李鳳蘭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冷！一句比一句狠！像一把把淬了劇毒的冰刀子！狠狠紮在周大山的心上！紮得他渾身冰涼！靈魂出竅！
周大山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紙筆。枯瘦的手指，捏著那根禿頭鉛筆，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他趴在地上，就著冰冷的泥地，哆哆嗦嗦地寫起來。鉛筆頭在粗糙的紙上劃拉著，發出“沙沙”的、令人牙酸的聲響。字跡歪歪扭扭，像鬼畫符。每寫一個字，都像在剜自己的肉！寫他如何醉酒發瘋！寫他如何掄起扁擔！寫他如何抽打小芬！寫他如何打傷春丫！寫他娘如何咒罵慫恿！寫他……罪大惡極！禽獸不如！該千刀萬剮！寫他……自願認罪！甘願受罰！
冷汗！像小溪一樣！順著周大山的額頭、鬢角往下淌！滴落在泥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他臉色慘白得像死人！嘴唇哆嗦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像破風箱漏氣似的抽泣聲！寫到最後！他幾乎握不住筆！身體抖得像篩糠！一股濃烈的尿騷味，再次彌漫開來！
終於！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