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縣裡革委會!”
“讓領導們!”
“評評理!”
“看看!”
“你這對‘爹娘’!”
“該不該!”
“蹲大獄!”
“該不該!”
“吃花生米!”
這話像最後一道裹著冰雹閃電、還帶著十八層地獄業火的滅世驚雷,猛地劈在孫老栓夫婦的天靈蓋上!劈得他們魂飛魄散!劈得他們肝膽俱裂!劈得他們身體猛地一抽,“噗通”一聲徹底癱軟在冰冷梆硬的泥地上!喉嚨裡發出“嗬嗬嗬”的、像被掐斷了氣管的老母雞似的、瀕死的、帶著血沫子和屎尿味的抽氣聲!
孫老栓渾濁的老眼瞬間被巨大的、無邊的、漆黑的恐懼徹底吞噬!蹲大獄?!吃花生米?!武裝部?!革委會?!那些彙款單存根!!還有……還有那該死的“收據”!!都……都在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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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劉氏枯樹皮似的驢臉瞬間煞白,像刷了一層石灰!渾濁的老眼裡那點貪婪瞬間褪去,隻剩下巨大的、無邊的、漆黑的絕望!褲襠底下“滋啦”一聲,又一股滾燙騷臭的黃湯洶湧而出,糊了一地,臊臭衝天!喉嚨裡“嗬嗬嗬”響,像破風箱漏了窟窿!
“簽……簽……簽……”孫老栓手哆嗦著,像兩截被凍僵的枯枝,極其艱難地、極其緩慢地伸向那支冰冷的鋼筆!喉嚨裡擠出一聲破碎的、帶著濃痰和血沫子的嘶啞:“我……簽……簽……”
孫劉氏手也哆嗦著,像雞爪子一樣,伸向鋼筆!喉嚨裡“嗬嗬”作響!
趙鐵柱銳利的眼睛猛地一凝!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深不見底的決斷!他手極其迅速地抓起桌上那份早已準備好的斷親文書和簽字據!聲音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文書!字據!簽字!畫押!!”
孫老栓夫婦手哆嗦著,像兩截被凍僵的枯枝,極其艱難地、極其緩慢地,在斷親文書和那張寫著“收到二百元整,從此一刀兩斷,再無瓜葛”的簽字據上,歪歪扭扭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顫抖的、帶著屎尿味的手印……
隨即,孫老栓手像餓了三天的土狗撲向肉骨頭,極其迅速、極其貪婪、極其狼狽地一把抓起長條凳上那遝嶄新的鈔票,死死地、死死地攥在手心裡,像攥著自己的命根子!隨即,他身體像隻受驚的土耗子,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像灘被開水澆了的爛泥,沒命地朝著院門口的方向,連滾帶爬,手腳並用,一頭紮了出去,眨眼就衝出了院門,消失在門外那刀子似的寒風裡!隻留下一地狼藉的屎尿和一股子令人作嘔的、混合著恐懼和汙穢的惡臭,在死寂的空氣裡彌漫、發酵!
孫劉氏也像隻受驚的母狗,連滾帶爬,手腳並用,屁滾尿流,一頭紮出了院門,眨眼沒了影兒,隻留下一股子餿烘烘的酸腐氣在寒風裡飄散……
院子裡死寂一片,像墳場。隻有寒風刮過光禿禿樹梢的“嗚嗚”聲,像鬼哭。
隨即,“嘩——!”“嘩——!”“嘩——!”滿院子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雷鳴般的掌聲!
掌聲像潮水,像驚雷,像山呼海嘯,瞬間淹沒了死寂的院子,淹沒了凜冽的寒風,淹沒了那令人作嘔的臊臭味,也淹沒了孫衛東臉上那洶湧而下的滾燙的淚水!
王大柱、王二強兄弟倆臉上漲得紫紅,渾濁的眼睛裡那點怒火瞬間被巨大的、深不見底的激動和一種如釋重負的狂喜取代!他們手拚命地拍著,喉嚨裡“嗬嗬”作響,像破風箱漏了窟窿!
趙春花、張秀芬手也拚命地拍著,渾濁的眼睛裡湧上淚水,寫滿了巨大的激動和一種深不見底的痛快!
小春丫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著,小嘴咧開,露出兩顆小虎牙,也學著大人的樣子,使勁拍著小手!
王小梅清秀的臉上淚水洶湧而下,深陷的眼窩裡卻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像寒夜裡驟然點亮的星火!她骨節粗大的手死死攥著衣角,指關節捏得發白,但脊背卻極其細微地、極其緩慢地挺直了一分,像一株在寒風中悄然舒展的小草!
孫衛東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淚水像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砸在凍硬的泥地上,洇開一大片深色的濕印!他手死死捂住臉,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像受傷野獸般的、帶著濃重哭腔的嗚咽聲!那嗚咽聲裡混雜著巨大的屈辱、深不見底的憤怒和一種終於掙脫枷鎖的狂喜,以及一種深不見底的感激!
滿院雷鳴般的掌聲像一曲無聲的凱歌,在凜冽的寒風中久久回蕩,回蕩在李家新屋的院子裡,也回蕩在每個人的心尖上!
李鳳蘭渾濁的老眼極其平靜地掃過狼藉的院子,掃過緊閉的院門,掃過滿院子激動鼓掌的街坊鄰居,最後落在孫衛東那劇烈顫抖、泣不成聲的枯槁背影上。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嘴角那絲淬了劇毒的獰笑極其細微地、極其緩慢地融化了一分,像凍河解凍,露出一道深不見底的縫隙。縫隙深處,悄然湧動著一股滾燙的暖流和一種淬了冰的期許。她手極其緩慢地抬起,在破棉襖上蹭了蹭沾著的泥點子。動作隨意,像拂去一粒灰塵。
【雷霆震懾!金錢斷親!觸發強烈家族凝聚力與規則掌控!獎勵發放:現金50元!工業券30張!微量家族向心力與規則威懾力提升隱性)!壽命+53天!】
【當前剩餘壽命:5年零7個月零12天!】
冰冷的電子音在李鳳蘭腦海深處響起,帶著一股冰冷的快意和一絲溫暖的慰藉。
院子裡,掌聲依舊雷動。慘淡的日頭光下,那兩灘臊臭的汙穢在凍硬的泥地上洇開,像兩塊被徹底清除的瘡疤。寒風卷著塵土,撲打著冰冷梆硬的泥地。空氣裡那股濃烈的臊臭味還未散儘,但已被一種無形的、滾燙的暖流悄然衝淡。李鳳蘭腰杆挺直,深陷的眼窩平靜地望向遠處灰蒙蒙的天空。枯樹皮似的嘴角,那兩道深刻的紋路極其細微地、極其緩慢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像凍河解凍,露出一道深不見底的縫隙。縫隙深處,悄然湧動著一股滾燙的暖流和一種凍透骨髓的期許。像凍土深處悄然萌發的一點新綠,也像一場剛剛結束的雷霆風暴,滌蕩了汙穢,留下了無聲的餘威和一片乾淨的凍土。凍土之上,悄然萌發著一點滾燙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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