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窯廠空地上,柴油發電機“突突”的轟鳴聲震耳欲聾,人群的喧囂尚未平息。窯管員李麻子癱坐在散落一地的標書旁,枯黃的臉上冷汗涔涔,深陷的眼窩裡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後怕。他哆嗦著手,剛想撿起地上的標書匣子——
“李麻子!”
一個沉穩、帶著書卷氣卻如冰錐般銳利的聲音,猛地刺破喧囂!
人群的目光瞬間聚焦。王四喜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中山裝,袖口磨起了毛邊,但扣子一絲不苟。他深陷的眼窩裡,平靜無波的目光此刻閃爍著洞穿一切的銳利。他枯黑的手裡,穩穩托著一本厚厚的、封麵寫著“紅星生產隊輪窯廠籌建物料明細賬”的硬殼筆記本。
他幾步走到李麻子麵前,枯黑的手穩穩按住李麻子正要撿起的標書匣子。李麻子渾身一哆嗦,深陷的眼窩裡瞬間湧上巨大的恐慌!
“李麻子同誌,”王四喜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穿透轟鳴,“標書……先不急。”
他深陷的眼窩掃過李麻子慘白的臉,又掃過驚疑不定的眾人,最後落回手中的賬本。
“咱們……先算算另一筆賬。”
“輪窯廠籌建……這一個月。”
“經你手……采買的石灰、水泥……這筆賬。”
人群騷動起來!算賬?!石灰水泥?!
李麻子枯黃的臉瞬間由白轉青!深陷的眼窩裡,恐慌變成了滅頂的絕望!他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喉嚨卻像被堵死!
王四喜枯黑的手指翻開賬本,精準地找到一頁,聲音清脆利落,如同算盤珠子落地:
“賬目記錄!”
“累計購入石灰兩千三百斤!水泥三千五百斤!”
他猛地合上賬本!深陷的眼窩寒光暴射!枯黑的手指猛地指向空地一角堆放的建材:
“現場清點!實存石灰——兩千斤!水泥——三千二百斤!”
“差額——石灰三百斤!水泥三百斤!”
“價值一百二十三元五角六分!”
“李麻子同誌!”
“這六百斤建材!”
“賬!對不上!”
“差額去哪了?!”
“是長了翅膀飛了?!”
“還是——被你吞了?!”
“轟——!”
人群徹底炸開了鍋!
“六百斤?!我的老天爺!”
“石灰水泥!建窯的命根子!”
“李麻子!你……你膽子也太肥了!”
“吞公家的東西!這是貪汙!是犯罪!”
李麻子像被抽掉了骨頭,“噗通”一聲癱軟在地!枯黃的臉上毫無血色,深陷的眼窩裡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絕望!他嘴唇哆嗦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枯黑的手指徒勞地抓撓著冰冷的地麵,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想辯解,想喊冤,想說出那個塞給他錢、逼他改標書的名字,可巨大的恐懼像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嚨!他眼珠暴突,死死盯著人群外圍某個方向,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漏氣般的絕望聲響,卻終究沒能吐出半個字!
王四喜深陷的眼窩裡,那點平靜的光芒微微閃動。他緩緩蹲下身,平視著癱軟在地、抖如篩糠的李麻子。枯黑的手,極其緩慢地、卻帶著千鈞之力,撿起地上散落的一張標書——正是李家那份被刻意塗改過報價的標書。他目光掃過那異常低廉的數字,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勾勒出一個冰冷的、帶著巨大嘲諷的弧度。
“李麻子,”王四喜的聲音低沉,卻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李麻子心口,“石灰水泥……少了六百斤。”
“這標書……價錢也被人動過手腳。”
“你說……”
“這兩件事……”
“是不是……太巧了點?”
“是不是……該有人……送你去該去的地方……好好說道說道?”
“不……不……不是我……”李麻子終於發出聲音,帶著哭腔,語無倫次,“我……我……錢……賬……”他語無倫次,深陷的眼窩裡充滿了巨大的恐懼和混亂,那未出口的名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顫抖!
“閉嘴!”一聲尖利的、帶著巨大驚恐和狠戾的嘶吼猛地從人群外圍響起!劉寡婦劉巧嘴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從陰影裡猛地竄出來!枯黃的臉扭曲變形,深陷的眼窩裡充滿了惡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她指著李麻子,聲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李麻子!你血口噴人!你自己手腳不乾淨!還想賴彆人?!我……我跟你拚了!”她張牙舞爪地就要撲上來!
“攔住她!”陳建國一聲厲喝!幾個壯實的社員立刻上前,死死按住了狀若瘋癲的劉寡婦!
王四喜緩緩站起身,枯黑的手裡拿著那份被塗改的標書和李麻子貪汙的賬目證據。深陷的眼窩裡,那點銳利的光芒掃過癱軟在地、失魂落魄的李麻子,掃過被按住、歇斯底裡卻明顯色厲內荏的劉寡婦,最後落在陳建國臉上,聲音沉穩而清晰:
“陳乾部!賬目、標書!白紙黑字!證據確鑿!請隊裡……秉公處理!”
陳建國深陷的眼窩裡,怒火翻湧!他枯黑的大手猛地一揮,聲音如同雷霆:
“把李麻子!劉巧嘴!都給我看好了!送公社!嚴查到底!”
空地上,柴油發電機依舊在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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