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爺,到了。”
花轎外,傳來家丁冷淡的聲音。
蕭辰睜開眼,發現自己穿著一身大紅喜袍,正坐在一頂搖晃的花轎裡。
“嗯?什麼情況?”
他眉頭一挑,腦海中瞬間湧入原主的記憶。
原主,是百豐城蕭地主家的三少爺。
打從記事起,眼裡心裡就隻有高家那位嫡小姐高若離。
他自五歲那年在廟會被高若離的紙鳶砸中。
抬頭望見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叉腰說“賠我風箏”,就一頭栽了進去。
往後十五年,他的人生仿佛隻為“追逐高若離”而轉:
她學琴,他就蹲在高家琴房外聽足三年,哪怕被家丁趕得滿街跑;
她愛吃城東的桂花糕,
他天不亮就去排隊,揣在懷裡捂熱了送到高家,卻隻敢托下人轉交;
她隨口說句“這墨不好用”,
他立馬跑遍全城買最貴的徽墨,巴巴送到門口,連高若離的麵都沒見著。
百豐城誰都知道蕭家三少爺是高若離的“跟班”,嘲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高若離的追求者裡,有官宦子弟,有少年將軍,個個比他有才學、有前程。
原主卻像塊牛皮糖,任人嘲諷也不肯鬆勁。
他爹氣得摔斷了拐杖,罵他“沒出息”。
大哥二哥勸他“醒醒”,他全當耳旁風。
總念叨著“若離心裡是有我的”。
直到高家老爺子病重,傳出要招上門女婿衝喜的消息,原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時所有追求者身份都不低,誰又會自降身份去當贅婿呢?
而且大家都怕沾晦氣,紛紛退避。
唯有原主拍著胸脯應承。
哪怕蕭家爹娘以斷絕關係相逼,他也鐵了心要進高家。
入贅那天,他穿著大紅喜服。
以為是十五年癡纏的終點,卻不知是深淵的開端。
結婚當天。
高若離全程冷著臉,拜完堂就丟給他一間偏房,撂下話:
“隻是衝喜,彆妄想彆的。”
原主夜裡想靠近,被高若離用剪刀指著:
“碰我一下,立刻寫和離書。”
原主見狀隻能放棄,想著反正已經結婚,可以慢慢感化她。
卻不想,高家的日子比原主想的更難。
高家老爺生有一兒一女。
大哥高岐強,二妹高若離。
大哥已經結婚。
嫂子歐陽雪是商戶之女,性子潑辣。
見他是個“沒背景”的上門女婿,整日指桑罵槐。
“有些人啊,攀高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真當高家是想來就來的?”
吃飯時,好肉好菜都往自己和丈夫高岐強碗裡送,給原主的永遠是剩菜冷飯;
他想幫著做點事,歐陽雪就冷笑:
“彆動手動腳的,碰壞了高家的東西你賠得起?”
有時候原主想反抗嫂子,高若離卻總說:
“嫂子懷著孕,情緒不穩,你讓著點。她要是動了胎氣,咱們這婚就彆想維持了。”
為了留在高若離身邊,原主隻能忍,把委屈咽進肚子裡。
日子久了,原主發現嫂子和高若離表哥司馬天不對勁。
司馬天是高家的遠房親戚,仗著高家接濟常住府中。
對歐陽雪格外“關心”。
會在歐陽雪孕吐時遞上她最愛吃的蜜餞。
會在她散步時不遠不近地跟著。
兩人眼神交彙時,那股子親昵勁兒,絕不是表嫂和表哥該有的。
原主心裡活絡起來:
要是能抓住兩人的把柄,在高若離麵前證明自己有用,說不定能改變現狀。
他開始偷偷留意,終於在一個月色昏沉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