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走後，女兒女婿要還房貸，公公婆婆也聲稱要上班，照顧外孫女的擔子就落在了原主身上。
慢慢的，就連家務活等都落到了他身上。
外孫女學說話時，第一個詞喊的是“爺爺”。
那天他高興的去樓下的小賣部買了一百塊錢的糖果，分給鄰居家的小孩，逢人就說“我家揪揪會喊爺爺了”。
後來外孫女上學，他每天接送，書包永遠背在自己肩上。
外孫女生病，他整夜守在床邊，喂藥、擦汗，比誰都著急。
他的退休金幾乎都花在了這一家子身上，自己舍不得買一件新衣服，鞋子穿得底都磨平了，還接著穿，卻從不忘給外孫女買最新款的玩具，給女兒買她愛吃的水果。
日子一天天過，原主慢慢老了，背也駝了，頭發全白了，可對女兒一家的付出，卻從來沒有減少。
2028年11月，他像往常一樣出門買菜，走到菜市場門口時，突然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幸好被路過的好心人送到醫院，檢查結果出來時，他愣住了！
肝癌晚期。
拿著診斷書，他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坐了很久，最後把診斷書藏進了口袋，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想，自己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就是想好好陪家人度過最後的日子，彆給他們添麻煩。
2028年的冬天，東城下了第一場雪，那天也是原主的七十歲生日。
清晨四點，天還沒亮，雪下得正緊，他就醒了，穿上厚厚的棉襖，拿著女兒前一天列好的菜單，出門去菜市場。
菜單上密密麻麻寫著：白灼蝦、糖醋肋排、清蒸魚、可樂雞翅……全都是女婿家裡人的愛吃的，沒有一道他愛吃的。
走到菜市場門口，手機響了，是女兒發來的紅包。
金額是9.9元，附言“爸，生日快樂，長長久久”。
他看著手機屏幕，愣了很久。
想起上個月女兒給公公過生日，送上萬塊貂皮大衣，999大紅包，豪華酒店吃大餐。
一共花了近五萬塊錢，那還是女兒找他借的，說是“公公過生日，不能太寒酸”。
那錢是他退休後取出來的公積金，本來是準備用來養老的。
女兒糾纏了他一周，說“以後肯定還”，他終究還是心軟，把錢給了女兒。
他揣著手機，走進菜市場，挑完菜，他提著沉甸甸的袋子，去坐公交車回家。
坐在愛心座位上，閒著無聊，他拿出老年機，翻看著裡麵的相冊。
裡麵沒有一張他自己的照片，全是外孫女的笑臉，有滿月照、幼兒園的畢業照、運動會的獲獎照…。
就在這時，一個穿白色羽絨服的女孩突然指著他尖叫起來：“老流氓！你偷拍我！”
擁擠的公交車上瞬間炸開了。
“我沒有！”他急忙解釋。
女孩卻不依不饒，衝過來搶過他的老年機，當著全車人的麵翻相冊，翻來翻去，隻有外孫女的照片。
女孩的臉一下子紅了，卻還是嘴硬：“肯定是刪了！這種老屌絲最會偽裝了！”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有人拿出手機錄像，有人罵“為老不尊”，還有人說“現在的老人真不像話”。
司機停下車，讓他下去，他想再解釋，卻沒人願意聽。
被趕了下車，他提著沉甸甸的菜，站在路邊，覺得渾身發冷，比這冬天的雪還要涼。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隻是想翻看看外孫女的照片，卻被當成了“老流氓”。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裹緊棉襖，慢慢往家走。
回到家，他來不及休息，就鑽進廚房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