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星緣：第七章外星贅婿“精分”記——記憶碎片裡的雙向奔赴，一半是他，一半是你
哀牢山的夜霧裹著菌子香漫進土坯房時，辰正對著銅鏡發呆——鏡中的阿岩眉眼，突然閃過一絲不屬於他的怯懦，緊接著，頸間的鐵片“嗡”地發燙，無數記憶碎片像被打翻的星塵，猛地炸進他的意識裡。
五歲的阿岩踮著腳，小手夠著慈安堂斑駁的木牌，老院長的咳嗽聲從身後傳來，帶著藥湯的苦味；十六歲的他攥著剛采到的見手青，菌傘上的藍斑像星星，可跑遍整個村子，卻找不到一個能分享這份歡喜的人；還有墜機那天，天空裂開的藍光裡，他分明看見辰的飛船掠過山頂，還傻乎乎地揮了揮手，直到飛船殘骸砸進菌子林，他才抱著頭躲進櫟木叢……
最清晰的碎片，是三年前的集市。阿岩縮在炸洋芋攤後，盯著阿美攥著菌子的手，看她跟攤主討價還價，看她把找零的硬幣小心翼翼塞進布兜，最後隻敢買下她剛才摸過的那把乾菌子，揣在懷裡暖了一路，回家後埋進菌棚最深處，像藏了個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具身體……有執念。”辰的星際處理器第一次出現卡頓，指尖不受控製地摸向心口——那裡跳得比平時快，不是星際戰士的機械節律，而是屬於阿岩的、帶著溫度的悸動。他剛要把碎片歸檔，腦內突然響起阿岩的聲音，細弱卻清晰：“彆弄丟……那把菌子……”
辰猛地睜眼，窗外的星塵菌正泛著藍光，像在回應這份藏了多年的心事。
夢境來得比預期更早，像被誰按下了播放鍵。
辰站在一片發光的菌林裡，阿岩的記憶化作螢火蟲，在他身邊繞著圈飛舞。他伸手去碰，畫麵突然清晰——八歲的阿岩蜷縮在慈安堂的柴房裡，就著月光數菌子，每數一個就畫道杠：“一個朋友，兩個朋友……”直到紙上畫滿了杠，才抱著膝蓋小聲哭，眼淚滴在菌子上，暈開小小的濕痕。
畫麵一轉，是十八歲的生日。阿岩攥著攢了半年的零錢，偷偷塞進阿美家的門縫，剛轉身要跑，就被大黃狗追著咬，褲腿撕出個大口子，卻死死護著兜裡剩下的幾毛錢，想著“下次給她買塊花布做圍裙”。
“阿岩……”辰剛要開口，夢境突然扭曲，菌林變成了慈安堂後山，三百年前的自己墜落在那裡，渾身是傷，意識模糊間，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端著菌子湯走過來，碗沿還沾著米粒，聲音脆生生的：“大哥哥，喝了湯就不疼啦！”
那張臉——分明是小時候的阿美！
“臥槽！”辰從夢中彈坐起來，後背全是冷汗，手裡還攥著片布料——是阿美昨天洗的圍裙帶子，不知何時被他攥在了手裡。頸間的鐵片瘋狂彈窗：【警告！跨時空記憶交融異常！檢測到宿主與碳基生物阿岩、大美存在三重時空關聯！】
他還沒消化完這個信息，門外傳來阿美的聲音：“醒了就快來！今天趕集，帶你去見識見識地球的‘星際集市’！”
趕集日的西街口，烤豆腐攤的焦香剛飄過來，辰就不受控製地停下了腳步——不是他想吃，是阿岩的身體在動，手自動從兜裡掏出零錢，遞到攤主王婆麵前，連聲音都帶著阿岩特有的怯懦：“要、要兩塊烤豆腐，多放辣椒……”
“喲，你不是說外星人不吃地球‘垃圾食品’嗎？”阿美眯起眼睛，伸手戳了戳他的腰，“怎麼？星際特工也饞這口？”
辰的嘴根本不受控製，像被阿岩的記憶操控著：“阿岩的記憶顯示……你愛吃這個，上次趕集，你站在這兒看了三分鐘，沒舍得買。”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僵住。王婆手裡的鐵勺“當啷”掉進鍋裡，熱油濺起，她卻顧不上擦，盯著辰的臉，聲音發顫：“岩娃子？是你嗎？你這眼神……咋跟以前不一樣了，可這說話的調調，還是老樣子啊！”
辰張了張嘴，剛要解釋，阿岩的記憶又湧了上來——王婆的烤豆腐，是阿美最愛吃的，每次趕集，他都會偷偷買兩塊，藏在懷裡帶給她，卻總在見到她時緊張得說不出話，最後自己吃掉，連渣都不敢剩。
“王婆，要四塊！”阿美突然開口，把錢遞過去，笑著打圓場，“他這幾天睡糊塗了，說話顛三倒四的，您彆介意。”可轉身時，她悄悄拽了拽辰的衣角，眼神裡藏著疑惑——這個“辰”，好像越來越像阿岩了。
當晚的“坦白局”，是在廚房的煤油燈下拉開的。
阿美把菜刀“剁”地拍在案板上，菌子湯還冒著熱氣，卻壓不住她眼裡的火氣：“說！你現在到底是誰？是辰，還是阿岩？彆跟我扯什麼星際融合，老娘聽不懂！”
辰的指尖冒出細小的電弧，像是係統過載的征兆，他在空中畫出一道數據光圖，認真解釋：“準確來說，是87的辰，加上13的阿岩記憶碎片。這部分是星際航行知識，這部分是飛船維修技巧，還有這部分……”光圖突然跳出來一小塊，閃著粉色的光，“是阿岩的采菌子技巧，以及……他對某些人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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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人？”阿美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力氣大得讓辰齜牙咧嘴，“是不是包括你半夜總往我屋裡瞟？彆告訴我是阿岩的記憶控製你，我還不知道他？見了我連頭都不敢抬，哪敢偷偷看我睡覺？”
辰的散熱係統瞬間炸了，耳尖紅得發紫，急著辯解：“那是阿岩的肌肉記憶！真的！我隻是……隻是在監測你的睡眠質量，確保你沒有被星際輻射影響！”
“放屁！”阿美抄起掃把就要打，水缸裡突然“嘩啦”一聲，機械巨蟹冒出頭來，舉著個迷你掃描儀喊：“檢測到宿主說謊！該行為100來自辰本辰！阿岩的記憶庫裡，隻有‘偷偷給大美塞錢被狗追’‘給大美買烤豆腐不敢送’這類慫包行為，偷看睡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隻有你乾得出來！”
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