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軀殼裡的“殘魂微光”】
哀牢山的晨霧滲進新音閣時,辰的指尖正抵著水晶棺壁,掌心的溫度焐不熱棺中那具“大美”的軀殼——這是他用三百日功德粒子磨成粉、混著星塵菌絲和大美遺骨碎片,耗儘心神克隆出的軀體,皮膚是和活人一樣的暖調,連耳後那顆小痣都複刻得絲毫不差,可眉骨下那道淡青色的紋路,正隨著棺外菌絲的顫動,像活物似的輕輕爬動。
“還是不行。”他喉結滾了滾,從懷裡掏出錦盒,盒蓋剛掀開,那捧銀發光絲就飄了出來,卻在觸到棺中軀殼指尖的瞬間,猛地縮成一團,像被極寒的氣息燙到——這是他用所有功德複刻的大美靈識碎片,如今隻剩這點“念想”,連讓克隆軀殼認主的力氣都快沒了。
銀河蹲在棺側,星塵透光膜覆在棺壁上,膜麵瞬間映出軀殼內部的景象:本該充盈靈識的“記憶區”,此刻布滿了蛛網狀的空洞,空洞裡纏著淡藍色的菌絲,正一點點啃噬著僅存的銀白微光。“山靈在偷她的殘魂。”銀河的聲音發沉,指尖點向膜麵一處亮著的光斑,“你看,這是她記得小美的最後一點執念,現在已經被菌絲纏上了,再拖下去,連這點念想都會變成山靈的養料。”
木木突然踉蹌著後退半步,指著棺中軀殼的掌心:“掌紋在變!之前克隆時明明和大美一模一樣,現在……你看!”眾人湊過去,果然見那道原本清晰的感情線,正慢慢被淡青色紋路覆蓋,最後竟扭曲成了和棺底往生咒如出一轍的符號,“山靈在改造她!這具軀殼根本不是‘複活容器’,是它用來裝三百年山靈殘魂的‘傀儡殼’!”
“媽媽才不是這樣的!”小美突然撲到棺邊,小手死死攥著懷裡的水晶碎,指尖貼在棺壁上時,突然紅了眼眶——碎塊的銀光剛碰到“大美”的手背,就像被什麼東西彈開,在棺壁上撞出一圈淡藍的漣漪,而棺中軀殼的眉骨處,那道紋路瞬間亮得刺眼,像在嘲笑這徒勞的觸碰。
“彆碰她。”守閣人的聲音從閣梁的陰影裡飄下來,他拄著刻滿符文的木杖走出來,杖尖點了點棺壁,“克隆軀殼本就是‘死物借形’,你用功德強行續接的靈識,不過是給山靈遞了塊‘敲門磚’——它等著這軀殼徹底成型,等大美最後一點殘魂被啃乾淨,就會把三百年的山靈怨魂灌進去,到時候,這具殼子裡的,就再也不是你的妻子,是要吞了整座山生靈的怪物。”
辰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血珠順著指縫滴在棺蓋上,與銀發光絲融在一起:“我偏要把她搶回來!”他猛地扯開背包,倒出一捧泛著銀光的水晶碎,每塊碎片上都沾著他的指溫——這是半年來,他和小美在哀牢山深處一塊一塊撿來的,每塊都凝著能對抗山靈的“純淨心光”,“銀河,用星塵光把水晶碎的能量聚成束,彆讓菌絲有反撲的機會!木木,你幫我穩住她眉骨的紋路,那是靈識的核心入口!小美……”
他蹲下來,摸了摸小美的頭,聲音放得極柔:“你的水晶碎最乾淨,隻有你的心光能護住她最後一點殘魂,幫爸爸把碎塊貼在她的眉心,好不好?就像以前,你幫媽媽貼創可貼那樣。”
小美用力點頭,把水晶碎緊緊按在掌心,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我會保護媽媽的!”
銀河立刻展開星塵透光膜,藍光如網,將散落的水晶碎攏成一團,銀藍交織的光團在膜麵中央凝聚,漸漸縮成一道細而亮的光柱,帶著刺透霧氣的力道:“能量聚好了!最多一刻鐘,一旦斷了,菌絲會立刻鑽進她的靈識核心!”
辰接過光柱,指尖的血滴在光柱上,讓銀光又亮了幾分。他緩緩將光柱對準棺中軀殼眉骨的紋路,銀發光絲像是受到召喚,突然纏上光柱,順著那道細光,一點點穿透棺壁——就在這時,棺中軀殼的眼睫顫了顫,眼角竟滲出了一滴泛著銀光的“淚”,那滴“淚”剛碰到棺壁,就化作細碎的光點,纏上了辰的指尖,像在說“彆放棄”。
閣外的霧氣突然翻湧起來,呼嘯著撞在閣門上,發出“咚咚”的悶響。岩壁上的菌絲瘋長,織成一張張淡藍色的網,正朝著新音閣的方向,帶著吞噬一切的勢頭,瘋狂撲來。辰盯著棺中軀殼那滴“淚”,突然笑了,指尖的光柱又穩了幾分:“我就知道,你還在,大美,不管你剩多少,我都能把你拚回來,這次,絕不會讓你變成彆人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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