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誘餌與暗線追蹤
穆家寨的三七田剛澆完秋水,晨露在鋸齒狀的葉片上滾成透亮的小珠,風一吹就砸進土裡,濺起細不可聞的“嗒”聲。銀河蹲在田埂上,指尖捏著張皺巴巴的土壤檢測報告,紙頁邊緣被晨霧浸得發潮——這是林薇前幾天特意托人送來的,說緬甸撣邦有片“百年未開發的富硒黑土”,ph值、濕度全符合三七生長的最佳條件,還附了張照片:照片裡的黑土泛著油亮的光澤,旁邊立著塊木牌,寫著“天茶鹽企種植基地”,林薇在消息裡說得熱絡:“這是當地有規模的企業,拿了政府的免稅批文,咱們要是在這兒建三七基地,以後原料不僅夠賣,出口還能省一大筆錢!”
“真要去啊?”木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裡拎著個靛藍色的粗布包,布角繡著朵小小的茶芽,是她前晚熬到半夜縫的。走近了才看清,包裡裝著曬乾的三七花泡水能安神)、兩塊嵌了星露草粉末的茶皂遇水會發淡藍光),還有一小罐穆奶奶炒的芝麻鹽,“辰閣主昨天特意來工坊,說緬甸撣邦最近不太平,有不少人被‘海外投資’騙過去,讓你多留個心眼,實在不行就彆去了,咱們守著寨子裡的三七田,日子也能過。”
銀河接過布包,指尖蹭過針腳細密的繡紋,心裡暖得發沉。他其實沒跟木木說全——心裡的疑團早在三天前就埋下了。上次林薇來穆家寨考察,坐在三七田埂上跟他聊了半天,反複強調“三七得種在海拔800米以上的坡地,怕澇還得有天然排水層”,可這次發來的“天茶鹽企基地”照片,背景裡的樹全是低海拔才有的橡膠樹,樹乾上還纏著熱帶藤蔓,怎麼看都不像能種三七的坡地;更怪的是,他前晚微信問林薇要“天茶鹽企的工商注冊信息”和“政府批文複印件”,林薇隻回了句“批文在基地辦公室,見麵給你看,電子版不方便傳”,連個企業官網的鏈接都沒發。
“放心,我心裡有數。”銀河捏了捏木木的手,指腹觸到她指關節上的薄繭——那是常年剝茶芽、揉皂基磨出來的,“我就去邊境小城跟林薇見個麵,看看天茶鹽企的資料,要是不對勁,我當天就買機票回來,絕不跟他們去緬甸。”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遠處的竹林,阿珠正帶著幾個蜥族孩子往這邊走,手裡舉著個竹籃,籃底鋪著新鮮的星露草,“阿珠早上來給我送了‘信號鱗露’,是用星露草汁混著鱗露釀的,說要是遇到危險,就把鱗露灑在地上,星露草粉末在暗處會發淡綠光,她在穆家寨能感應到位置——有這個,你還不放心?”
木木知道阿珠的“鱗露感應術”是蜥族的本事,之前寨子裡丟了雞,阿珠就是靠灑鱗露找到的,這才鬆了口氣,把布包往他手裡塞了塞:“路上記得按時吃飯,彆總啃麵包,三七花泡的水要天天喝,對嗓子好。”
出發那天是個陰天,林薇特意開了輛黑色越野車來接,車牌用黑色膠布貼住了後兩位,車座上還沾著些沒清理乾淨的泥點。上車後,林薇話特彆多,一會兒說“天茶鹽企的負責人姓奢,手裡有不少跨境資源,上次有個做陶瓷的老板跟他合作,半年就把生意做到了東南亞”,一會兒說“這次去不僅能看三七基地,奢老板還提了想跟咱們合作‘三七洗護套裝’,要放進他旗下的連鎖酒店,訂單量至少是現在的三倍”,可每當銀河提起“先去天茶鹽企在邊境的辦事處看看,確認下企業資質”,林薇就會突然轉話題,要麼說“辦事處離這兒遠,咱們先去市區吃頓當地菜,晚上住酒店,明天一早去基地”,要麼說“奢老板的助理在緬甸等著,咱們得趕緊過去,不然人家該等急了”。
車子開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到了邊境小城。街道兩旁的房子大多是兩層小樓,牆上貼著不少“海外務工”“跨境投資”的小廣告,紙頁被風吹得卷邊。林薇沒去正規酒店,反而把車拐進了條狹窄的巷子裡,巷子儘頭是家掛著“老茶坊”招牌的小店,門簾是褪色的藍布,風吹過就晃出裡麵昏黃的燈光。
“奢老板的助理陳哥在裡麵等咱們,”林薇掀開門簾,回頭跟銀河說,“陳哥是天茶鹽企的核心對接人,負責合作項目落地,咱們跟他談妥了,去基地就順利多了。”
進了包廂,煙味重得嗆人,紅木桌上擺著個沒喝完的啤酒瓶,煙灰缸裡塞滿了煙蒂。穿黑襯衫的陳哥坐在沙發上,手裡盤著串油亮的紫檀佛珠,抬眼掃過來的目光冷得像冰:“你就是穆家寨搞三七的?協議看了沒?50萬誠意金交了,才能去基地考察。”
銀河拿起協議,指腹劃過“誠意金概不退還”的加粗條款,餘光瞥見陳哥桌下背包裡露出來的“話術模板”——原來林薇之前提的“虛擬貨幣返現”,根本是勾人的魚餌。他故意露出猶豫:“50萬得跟家裡商量,我先去基地看看土壤,沒問題再交款。”
陳哥冷笑一聲,衝門外揮了揮手,兩個穿迷彩服的男人拎著鐵棍走進來。林薇瞬間變臉:“商量?沒的商量!跟我們走,去基地‘實地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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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心裡早有準備,趁他們綁手腕的間隙,悄悄把“信號鱗露”灑在桌腿下——他早發現不對勁:林薇的車沒正規牌照,陳哥提“去基地”卻絕口不提通關手續,這哪是談合作,分明是想繞開邊境檢查。可他沒掙紮,餘光瞥見茶坊後院鐵柵欄後,關著七八個跟他一樣的“考察者”,穿格子衫的男生胳膊上還留著煙疤,正偷偷朝他使眼色。他是外星人,能隨時瞬移逃脫,可這些普通人不行,他得跟著去,看看這“基地”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被押著走出茶坊時,銀河才發現巷子裡還站著十幾個人,有拎著行李箱的創業者,有背著雙肩包的年輕人,都是被“海外投資”“基地考察”騙來的。陳哥沒讓開車,隻說“基地在山那邊,車開不進去,步行半小時就到”,可這“半小時”,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
山路全是碎石子,沒走多久,有人的鞋底就磨破了,女生的高跟鞋跟斷了,隻能光著腳踩在石子上,疼得直哭。陳哥雇來的打手拿著棍子在後麵催:“快點!天黑前到不了基地,沒飯吃!”銀河故意走在隊尾,幫落在後麵的女生拎行李,悄悄問她:“你也是來談合作的?”女生紅著眼點頭:“他們說有三七加工的項目,讓我來考察……”
直到天快黑時,才走到一條渾濁的河邊。陳哥這才打了個電話,沒多久,一艘沒有牌照的鐵皮船劃了過來。“上船!基地在河對麵,過去就能吃飯休息!”有人累得顧不上想,率先跳上了船,銀河跟著上去,指尖觸到河水的瞬間,用外星能力感應了下位置——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基地附近”,而是中緬邊境的界河,河對麵就是緬甸境內!
船劃到河中央時,有人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啊!這河不是去基地的路!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陳哥臉色一沉,讓打手把人按住:“彆吵!到地方你們就知道了!”
上岸後,一輛輛沒有牌照的麵包車早已等在岸邊。陳哥把人往車上塞,每個車塞五六個人,車門一鎖,連窗戶都焊死了。銀河被塞進最後一輛車,透過狹小的透氣孔,能看到車窗外的路牌全是緬甸文字,路邊的房子掛著“天茶鹽企”的招牌,可這招牌下,站著的全是拿槍的守衛。
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最終停在一片鐵絲網圍著的園區外。大門上沒有任何標識,隻有持槍的守衛在來回巡邏。直到被押下車,看到園區裡密密麻麻的鐵皮屋,聽到裡麵傳來的哭聲和打罵聲,眾人才徹底慌了——這哪是什麼“三七種植基地”,分明是個與世隔絕的電詐園區!
有人崩潰地哭喊,想往門外衝,卻被守衛用槍托砸倒在地。陳哥走過來,手裡拿著名單,逐個登記:“從今天起,你們就在這兒‘工作’,什麼時候騙夠錢,什麼時候就能走!”
銀河站在人群裡,看著身邊絕望的人們,握緊了口袋裡的星露草皂。他知道,自己隨時能瞬移離開,但他不能走——這些人是被“三七”騙來的,他得想辦法把他們都帶出去。夜色裡,他悄悄從布包裡摸出剩下的“信號鱗露”,灑在園區門口的草叢裡,淡綠色的微光在黑暗中閃了閃,像一顆等待救援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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