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床頭櫃上輕輕震動時，蘇零正被沈玥和溫晴圍著，看她們翻找明天婚禮要穿的敬酒服。綢緞布料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沈玥正拿著一件酒紅色的旗袍比劃，嘴裡念叨著“這件顯白，零穿肯定好看”，溫晴則在一旁核對配飾清單，指尖劃過珍珠發簪時輕輕蹙眉，說“還得再配一對同色係的耳環”。
那震動聲很輕，卻像一顆小石子投進了蘇零的心湖，她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屏幕上跳躍的“司衍”兩個字，瞬間讓她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尾綴的小愛心還是沈玥去年幫她換的，此刻在暗夜裡亮得格外顯眼，像是在無聲地提醒著她，那個即將和她共度一生的人，正在不遠處惦記著她。
“誰啊？這麼晚了還發消息。”沈玥放下旗袍，湊過腦袋來，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立刻露出了曖昧的笑容，“喲，是咱們的準新郎啊！該不會是想你想得睡不著，來查崗了吧？”
溫晴也抬眸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語氣裡帶著幾分了然：“估計是忙完了手頭的事，想跟你說說話。”
蘇零的臉頰微微發燙，指尖輕輕劃過屏幕解鎖，點開消息的瞬間，司衍低沉溫柔的聲音仿佛已經透過文字傳了過來：“我在你家樓下，想看看你，方便下來嗎？”後麵還跟著一個小小的月亮表情，像是怕打擾到她休息似的，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溫柔。
“他……他在樓下。”蘇零的心跳瞬間加速，說話都帶了點結巴，她下意識地攥緊手機，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窗簾拉得很嚴實，隻在邊緣處漏出一點微弱的路燈光芒，她能想象到司衍站在那片光暈裡的模樣，心裡又甜又慌。
按照習俗，婚禮前一天晚上，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見麵的，說是會影響第二天的儀式順利進行。雖然蘇零並不迷信，但父母和長輩們反複叮囑過，她也不想讓他們擔心。可一想到司衍此刻就站在樓下，手裡說不定還拿著她愛吃的東西，她就忍不住想立刻衝到他身邊。
“樓下？這麼晚了他怎麼過來了？”沈玥瞪大了眼睛，語氣裡滿是驚訝，隨即又露出了“我懂了”的表情，“肯定是想你想得不行了！這才剛分開幾個小時啊，就這麼迫不及待，看來是真的把你放在心尖上了。”
溫晴沉吟了一下，看向蘇零有些為難的眼神，輕聲說：“要是想見的話，就下去看看吧，小心點彆讓叔叔阿姨發現就行。他既然來了，肯定是有話想跟你說，說不定是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可是……爸媽說婚禮前不能見麵的。”蘇零咬著唇，眼神裡滿是糾結。她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拉開窗簾的一角，透過玻璃往下看。
樓下的路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芒，將司衍的身影拉得很長。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雙手插在口袋裡，手裡還提著一個白色的保溫桶，應該是剛從公司過來，頭發上還沾著點夜露的濕氣，卻依舊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裡，目光直直地望向她的窗口，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風吹過他的衣角，掀起細微的褶皺，他卻絲毫沒有察覺，隻是靜靜地站著，仿佛隻要能看到她的窗口，就已經很滿足了。蘇零看著他孤單卻溫柔的身影，心裡的那點猶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滿滿的心疼和想念。
“我下去見他一麵，很快就回來。”蘇零轉過身，眼神裡滿是堅定，她拉著沈玥的手，語氣裡帶著點懇求，“你們幫我打掩護，要是我爸媽起來了，就說我去給你們倒杯水，或者找什麼東西，千萬彆讓他們知道我下去了，好不好？”
“放心去吧！”沈玥拍了拍胸脯，一臉保證的模樣，“有我和晴晴在，絕對沒問題！我們就在門口幫你盯著，一有動靜就給你發消息。你記得快點回來，彆讓我們等太久，也彆讓司衍那小子占太多便宜！”她說著，還衝蘇零擠了擠眼睛，語氣裡滿是調侃。
溫晴也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水杯，說：“我去給你倒杯溫水，你下去的時候帶上，外麵冷，彆著涼了。記得穿件外套，彆凍著了。”她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向廚房，動作麻利地倒了杯溫水，還在杯口套了個隔熱套。
蘇零心裡暖暖的，接過溫晴遞來的水杯，小聲說：“謝謝你們，我很快就回來。”她快速地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套在睡衣外麵，又換上一雙毛茸茸的拖鞋，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
沈玥和溫晴也跟著來到門口，沈玥壓低聲音說：“你從樓梯下去，彆坐電梯，電梯聲音太大，容易被發現。下去的時候小心點，慢一點走。”她一邊說，一邊幫蘇零整理了一下羽絨服的帽子，“記得把帽子戴上，外麵風大。”
溫晴則打開了一條門縫，探頭出去看了看樓道裡的情況，確認沒有人之後，對蘇零說：“好了，外麵沒人，你快去吧。我們就在這裡幫你盯著，有事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蘇零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像一隻輕盈的小貓似的，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樓道裡的聲控燈因為她的腳步亮了起來，發出微弱的光芒。她沿著樓梯一步步往下走，心裡既緊張又期待，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心跳在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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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樓大廳時，她小心翼翼地推開大門，一股冷風立刻撲麵而來，帶著夜晚的寒氣。她裹緊了羽絨服，戴上帽子，快步朝著司衍的方向走去。
司衍顯然也看到了她，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看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他快步迎了上來，伸出雙手，想要擁抱她，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停在了離她一步遠的地方，隻是眼神溫柔地看著她，聲音裡帶著點沙啞：“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多穿點？”
“我穿了羽絨服，不冷。”蘇零看著他，嘴角忍不住上揚，眼眶卻有些發熱。她能看到他眼底的紅血絲，顯然是忙了一天，累得不輕，卻還是特意過來看看她。
司衍伸出手，輕輕拂去她帽子上沾著的一片落葉，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他立刻縮回了手，有些抱歉地說：“手太涼了，沒凍著你吧？”
“沒有。”蘇零搖搖頭，看著他手裡的保溫桶，好奇地問，“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司衍這才想起手裡的保溫桶，連忙遞到她麵前，笑著說：“知道你晚上肯定又忙著收拾東西，沒好好吃飯，特意讓家裡的阿姨給你燉了點冰糖雪梨湯，潤潤嗓子。明天婚禮上要說話，彆把嗓子累著了。”
蘇零接過保溫桶，入手溫熱，仿佛能透過桶壁感受到他的心意。她看著他，心裡滿是感動，輕聲說：“你怎麼知道我沒好好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