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半，城市還浸在墨藍色的寂靜裡，司衍臥室的窗簾縫卻已透進一絲極淡的魚肚白。他輕手輕腳地翻身坐起，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空氣裡浮動的睡意，指尖剛觸到床頭櫃的手機，身後就傳來一陣帶著暖意的拉扯。
“再躺五分鐘。”蘇零的聲音裹著剛睡醒的慵懶，像浸了溫水的棉花，含糊又柔軟。她沒睜眼，睫毛像沾了晨露的蝶翼，在微光裡輕輕顫動著，同時往司衍懷裡縮了縮，鼻尖蹭過他溫熱的脖頸，帶起一陣細微的癢意，“昨晚收拾行李到快兩點，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司衍轉過身，借著窗外的微光看清她眼底未散的睡意，忍不住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帶著薄荷牙膏氣息的吻，指尖順著她披散在枕頭上的長發滑到發尾，動作輕得像觸碰易碎的羽毛：“顧擇他們七點就要到樓下彙合，再不起該讓他們等急了。”他指尖輕輕捏了捏蘇零挺翹的鼻尖，語氣裡藏著笑意，“況且，某人昨天晚飯時還拍著桌子說，要第一個看到海邊的日出，怎麼，這就忘了？”
蘇零猛地睜開眼睛，眼裡瞬間閃過一絲光亮，像星星突然點亮在墨色的幕布上，但隻持續了一秒，又垮了下來，嘴角撇了撇，帶著點委屈：“可是被窩好暖和。”話雖如此，她還是慢吞吞地坐起身，身上的真絲睡裙順著肩頭滑落，露出一小片細膩白皙的肌膚，在微光裡泛著柔和的光澤。司衍看著她這副口是心非的小模樣，忍不住低笑出聲，伸手幫她把滑落的肩帶輕輕拉上去，指尖不經意間觸到她的肩頭，兩人都像被燙了一下似的，他的笑意更深了：“快起來，我去做早餐，煎你愛吃的溏心蛋，再烤兩片你喜歡的全麥吐司。”
蘇零點點頭，又賴在被子裡坐了兩分鐘，才慢吞吞地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輕顫，連忙快步走到衣帽間。她從衣櫃裡翻出一條鵝黃色的連衣裙，裙擺上繡著細碎的白色小雛菊，是司衍上次出差時給她買的，她說穿著像把春天穿在了身上。換好衣服後，她對著鏡子把長發鬆鬆地挽成一個丸子頭，額前的碎發不聽話地垂下來，被晨風吹得微微晃動，她隨手撥了撥，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小巧的下巴。
走出衣帽間時，廚房已經傳來了輕微的聲響。蘇零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司衍係著藏青色圍裙忙碌的背影，晨光透過廚房的窗戶灑在他身上，給輪廓鍍上了一層暖邊。他正專注地盯著平底鍋裡的溏心蛋，左手拿著鍋鏟輕輕晃動，動作熟練又溫柔。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隻骨瓷餐盤，旁邊放著一杯剛熱好的牛奶和一杯鮮榨的橙汁，橙色的液體在玻璃杯裡晃出細碎的光。
“過來吃飯，不然該涼了。”司衍回頭時正好看到她，眼裡立刻漾開溫柔的笑意，像把陽光揉碎了裝在裡麵。
蘇零笑著走過去，在餐桌前坐下，拿起叉子輕輕戳了戳溏心蛋，金黃的蛋黃立刻順著蛋殼的縫隙流了出來，像融化的金子。她叉起一小塊蛋白放進嘴裡，滿足地眯起眼睛，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還是老公做的溏心蛋最好吃，蛋黃的火候剛剛好，不老不嫩。”
司衍走過來，伸手用指腹輕輕擦了擦她嘴角沾到的一點蛋黃，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他坐在她對麵，拿起自己的吐司咬了一口，看著她吃得一臉滿足的樣子，眼裡的笑意更濃了。
兩人安靜地吃著早餐，偶爾交換一個眼神，空氣裡彌漫著吐司的麥香、溏心蛋的香氣和淡淡的橙汁甜味，溫馨得像一幅剛畫好的油畫。吃完早餐，司衍收拾餐桌，蘇零則去檢查行李，確認身份證、手機充電器、防曬霜這些必需品都沒落下。
“叮咚——”門鈴突然響了，打破了屋裡的寧靜。
司衍擦了擦手去開門，門外站著顧擇和溫晴。顧擇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t恤，胸前印著一個簡單的黑色圖案，搭配一條淺灰色的休閒褲，手裡拎著一個大大的黑色行李箱，輪子在地上滾動時發出輕微的聲響。溫晴則穿著一條淺藍色的連衣裙，裙擺到膝蓋上方一點，襯得她皮膚格外白皙，頭上戴著一頂草編的寬簷帽，手裡還抱著一個雪白的毛絨兔子玩具，兔子的眼睛是紅色的，看起來格外可愛。
“早啊，哥，溫晴。”蘇零聽到聲音從屋裡走出來，笑著迎上去，自然地接過溫晴手裡的毛絨玩具，手感柔軟得像雲朵，“這是給我的？”
溫晴點點頭，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像熟透的櫻桃，聲音輕輕的：“是啊，昨天逛街的時候看到這個小兔子，覺得特彆像你，就買下來了。”
顧擇在一旁笑著補充，語氣裡帶著調侃：“她昨晚特意跑了三家店才買到的，說要給你個驚喜，回來都快十一點了。”
司衍把他們讓進屋，順手接過顧擇手裡的行李箱：“快進來坐，喝點東西，剛榨的橙汁還很新鮮。”
顧擇和溫晴走進客廳，客廳的裝修簡約又溫馨，淺灰色的沙發上放著幾個柔軟的抱枕，茶幾上擺著一盆綠植，葉子翠綠得發亮。兩人剛在沙發上坐下，門鈴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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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陸言和沈玥。陸言穿著一身淺灰色的休閒西裝，裡麵搭配了一件白色的襯衫，沒係領帶，領口敞開兩顆扣子，顯得隨性又不失格調，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看起來依舊像在公司裡一樣乾練。沈玥則穿著一條紅色的連衣裙，裙擺是不規則的設計，長發披肩，像黑色的瀑布，手裡拿著一個精致的米白色手提包，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看到蘇零時立刻露出了笑容。
“抱歉，我們來晚了。”陸言走進來，把公文包放在沙發角落，語氣裡帶著歉意，“路上有點堵車，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十分鐘。”
沈玥跟在他身後，走到蘇零身邊，輕輕抱了她一下：“零兒，好久不見，你好像又瘦了。”
“快坐，我去給你們倒茶。”蘇零笑著鬆開她，轉身就要去廚房。
沈玥連忙攔住她，拉著她的手說：“不用麻煩了，我們已經在樓下買過咖啡了，還是趕緊出發吧，不然趕不上預訂的民宿入住時間了，我聽說那家民宿的海景房特彆搶手。”
大家紛紛點頭讚同，顧擇和陸言一起把行李箱搬到門口，蘇零把毛絨兔子放在隨身的背包裡，司衍則檢查了一遍門窗，確認都鎖好了。
“走吧，我們的海邊之旅開始了。”司衍鎖好門，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蘇零，伸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溫熱又柔軟，他輕輕捏了捏，眼裡滿是期待。
蘇零回握住他的手，抬頭看著他，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像清晨的陽光一樣耀眼。六個人並肩走在樓道裡，腳步聲、說笑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歡快的序曲，預示著這場海邊之旅的美好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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