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天剛蒙蒙亮,第一縷微光透過薄紗窗簾,溫柔地灑在蘇零和司衍的臥室裡。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梔子花香,那是窗台上盆栽散發的氣息,靜謐又美好。
蘇零像往常一樣,在生物鐘的指引下緩緩睜開眼。身邊的司衍還在熟睡,他眉頭舒展,呼吸均勻,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平日裡運籌帷幄的模樣褪去,多了幾分難得的慵懶。蘇零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描摹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指尖劃過他高挺的鼻梁和溫熱的唇瓣,心裡滿是繾綣的暖意。
結婚半年,他們的日子過得平靜而甜蜜。司衍總是把她寵得無微不至,從生活起居到工作瑣事,無一不用心。
她輕輕挪開司衍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驚擾了他的好夢。可剛站起身,一陣突如其來的惡心感毫無預兆地湧上喉嚨,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反胃,讓她瞬間臉色發白。
“唔……”蘇零捂住胸口,眉頭緊緊蹙起,那股惡心感越來越強烈,她來不及多想,轉身就朝著衛生間快步跑去,腳步都有些踉蹌。
“砰”的一聲輕響,衛生間的門被她推開,她扶著洗手台,彎腰對著馬桶劇烈地乾嘔起來。喉嚨裡火燒火燎的,胃裡翻江倒海,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隻有酸澀的膽汁湧上舌尖,苦得她眼眶瞬間泛紅。
她的動靜終究還是驚醒了司衍。司衍幾乎是立刻從床上彈坐起來,原本惺忪的睡眼瞬間清醒,滿是焦急。他沒來得及穿拖鞋,赤著腳就衝向衛生間,一眼就看到蘇零彎著腰、臉色蒼白乾嘔的模樣,心疼得不行。
“零!你怎麼了?”司衍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動作溫柔又急切,“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胃難受嗎?還是昨晚吃的東西不對勁?”
他的手掌帶著熟悉的溫熱,隔著薄薄的睡衣傳來,讓蘇零紊亂的呼吸稍稍平複了一些。她直起身,靠在司衍的懷裡,臉色依舊蒼白,嘴唇也沒了血色,聲音帶著一絲虛弱:“不知道……就是突然覺得好惡心,想吐又吐不出來。”
司衍低頭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和蒼白的小臉,眉頭擰得更緊了,語氣裡滿是擔憂:“要不要現在就去醫院看看?會不會是著涼了,或者得了什麼腸胃病?”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了摸蘇零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燒,心裡才稍稍鬆了口氣,但擔憂絲毫未減。
蘇零搖了搖頭,靠在他懷裡緩了緩。那股強烈的惡心感漸漸褪去,可腦海裡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像一道靈光劃破迷霧,讓她瞬間愣住了。
她是醫生,對孕期的各種反應還是有點了解。最近這段時間,她確實有些不一樣。
先是嗜睡,以前她每天隻需要睡七個小時就精神飽滿,可這半個月來,她總是覺得睡不夠,中午不補個午覺下午就昏昏沉沉,晚上也比往常早睡了一個多小時,司衍還打趣說她變成了“小懶貓”。
然後是飯量,以前她的食量很穩定,可最近卻總是容易餓,正餐能多吃小半碗,下午還得加餐吃點零食,不然就覺得心慌。司衍還笑著說,是不是他做的飯越來越好吃,把她的胃口養刁了。
最明顯的是口味變化,她以前對酸甜的食物沒什麼特彆偏好,可這陣子卻瘋狂迷戀酸的東西。家裡的冰箱裡塞滿了檸檬、酸梅、山楂,甚至吃麵條都要多加兩勺醋,司衍還開玩笑說她快變成“嗜酸狂魔”了。
這些零散的細節,以前她隻當是工作太累或者換季導致的,可現在加上突如其來的惡心乾嘔,所有的症狀串聯起來,和她見過的那些早孕反應幾乎一模一樣。
一個大膽又讓她滿心期待的想法在心底悄然生根發芽,她抬起頭,看著司衍滿是擔憂的眼睛,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期待:“老公,我可能……懷孕了。”
“懷孕了?”司衍的身體猛地一僵,環在她腰間的手也頓住了,臉上的擔憂瞬間被難以置信取代。他愣愣地看著蘇零,仿佛沒聽清她說的話,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聲音都有些發顫,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零,你說真的嗎?你沒騙我?我們……我們有寶寶了?”
他的眼神裡滿是狂喜和不敢置信,緊緊盯著蘇零的眼睛,生怕從她嘴裡聽到“開玩笑”三個字。
蘇零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又暖又甜,用力點了點頭,眼眶微微泛紅,裡麵盛滿了期待和喜悅:“我不確定,但是這些症狀太像早孕反應了。我最近嗜睡、飯量變大,還特彆想吃酸的,剛才又突然惡心乾嘔,和我平時接觸的那些懷孕初期的孕婦反應幾乎一樣。”
作為醫生,她本該更嚴謹,不該僅憑症狀就下判斷,可此刻,心底的期盼讓她忍不住相信這個可能性。
司衍的大腦像是瞬間被狂喜填滿,他緊緊抓住蘇零的手,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掌心卻滾燙滾燙的。他激動得語無倫次:“真的?這是真的嗎?我們要有寶寶了?我要當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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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突然一把將蘇零打橫抱了起來,興奮地在衛生間裡轉了一圈。蘇零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臉上卻忍不住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轉了兩圈,司衍才猛然想起什麼,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來,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生怕稍微用力就會傷到她。他低頭看著她的小腹,眼神裡滿是虔誠和溫柔,又帶著幾分緊張:“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沒嚇到你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蘇零搖搖頭,笑著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我沒事,我也很開心。”
“不行,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檢查!”司衍立刻做出決定,語氣堅定又急切,“去做個血檢和b超,確認一下,這樣我才能放心。”他說著,就開始幫蘇零整理衣服,動作麻利卻又格外輕柔,“你先坐在這裡等我,我去給你拿件外套,再去洗漱,我們馬上出發!”
“現在會不會太早了?醫院還沒上班吧?”蘇零看著他風風火火的樣子,忍不住笑著說。
“不早不早!”司衍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出衛生間,“我給張院長打個電話,他是我朋友,讓他安排人提前等著,我們現在過去,爭取第一個做檢查!”
司衍的動作快得驚人,短短十分鐘就洗漱完畢,還順便給蘇零擠好了牙膏、倒好了溫水。他給蘇零找了一件寬鬆舒適的棉質連衣裙,又拿出一件薄外套,細心地幫她穿上,生怕她著涼。
“走,我們出發!”司衍牽著蘇零的手,腳步輕快卻又格外穩重,眼神裡滿是期待和緊張。他的手心微微出汗,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激動。
下樓的時候,司衍堅持要背蘇零,蘇零哭笑不得:“我隻是可能懷孕了,又不是不能走路,你這樣也太誇張了。”
“不行,你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司衍固執地說,“萬一累到了怎麼辦?快上來,我背你下去。”
拗不過他,蘇零隻好趴在他的背上。司衍的後背寬闊而堅實,給人滿滿的安全感。他小心翼翼地背著她,腳步放得很慢,一步一步穩穩地走下樓,仿佛背上的是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清晨的街道上,路上的車輛還不多,陽光漸漸升高,將街道照亮。司衍握著方向盤的手依舊有些微微顫抖,眼神卻格外專注,時不時側過頭看向副駕駛座上的蘇零,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老公,你彆太緊張了,說不定隻是我想多了。”蘇零看著他緊繃的側臉,笑著安慰道。
“不管是不是,檢查一下總是好的。”司衍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溫柔得能溺出水來,“不過我心裡有種預感,一定是我們的寶寶來了。零,謝謝你,謝謝你要給我帶來一個這麼大的驚喜。”
他的聲音裡滿是真摯的感動,蘇零看著他,心裡也暖暖的。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指尖相觸,溫暖傳遞。
“如果真的懷孕了,你會不會覺得壓力很大?”蘇零輕聲問。她知道司衍的公司正處於快速發展期,平時工作很忙,她擔心孩子的到來會讓他分身乏術。
“壓力?”司衍笑了笑,握緊了她的手,“這是幸福的壓力,我求之不得。”他轉頭看向蘇零,眼神堅定,“不管工作再忙,我都會抽出時間陪你,陪我們的寶寶。你放心,我會做一個好丈夫,更會做一個好爸爸。”
蘇零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心裡充滿了安全感。她知道,司衍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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