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還是來了。
周景澄感覺心臟像被這句話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
他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連一點迂回的餘地都不留。
從她回家後反常的平靜,到那頓一個人的肯德基,再到眼前這記冰冷直奔主題的直球,
所有線索都串聯起來,都指向一個殘酷的結論,
那個他寄予厚望的座談會,非但沒有成為轉機,反而成了加速一切的催化劑。
完了。
這個念頭像巨石砸下。
他看著她那雙清淩淩的眼睛,裡麵沒有賭氣,沒有試探,甚至沒有憤怒,
好像隻有一種經過深思熟慮後的、近乎殘忍的平靜。
她像是在等待一個早已確定的答案,隻是走個過場。
他不想聽。
他一點也不想再從她嘴裡聽到那兩個字。
不知道是出於本能,還是壓抑太久終於決堤的占有欲,
一股完全不受理智控製的蠻力猛地衝上頭頂,
他不能放她走。
他必須做點什麼,就在此刻,把她牢牢地鎖在自己的世界裡,
哪怕隻有一瞬間也好。
他上前一步,右手用力扣住了她的肩膀,力道有些失控。
陳佳怡似乎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抬眼看他,以為他終於要開口說些什麼。
然而下一秒,陰影籠罩下來。
他吻住了她。
所有的距離突然消失。
這個吻,不是她所熟悉帶著溫存意味的觸碰,也不是之前那種猶豫試探的淺嘗輒止。
它是一種近乎悲壯的掠奪,帶著飛蛾撲火般的決絕,
像是要把積壓了太久的情感、恐慌和不甘,都在這一瞬間,孤注一擲地傾瀉給她。
溫熱的氣息交織,仿佛要將彼此的靈魂也熨帖在一起。
陳佳怡隻覺得腦海中所有的思緒、所有的計較,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浪潮衝得七零八落,
隻剩下皮膚相貼處傳來令人心慌意亂的溫度。
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世界被徹底隔絕。
隻剩下彼此交錯、越來越急促滾燙的呼吸,在昏暗中織成一張無處可逃的網。
等她從這巨大的衝擊中勉強找回一絲神智,開始徒勞地用手推拒他的胸口,試圖找回一點冷靜和距離。
“周景澄......”
她喚他的聲音被吞沒在唇齒間,隻剩下一點模糊的、帶著顫意的尾音。
可她越是這樣,他環住她的手臂就收得越緊,吻得越發深入,仿佛要將她拆吃入腹,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在彼此呼吸交錯的灼熱間隙,她終於偏過頭,氣息淩亂地低喚,
“周景澄~~~你乾什麼……大白天的。”
他沒有用言語回答。
古語有雲: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倆結婚三年,怎麼也有十萬多天的恩。
古語又雲:床頭打架床尾和……從沙發走到大床也就十來步路,從床頭到床尾也就一個翻身。
能流芳百世的經典,必然蘊含著跨越時空的真理。
行動,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隨後,
取而代之的,是更實際的行動,他俯身,用一個更深重、更徹底的親近,堵回了她所有未儘的問題。
下一秒,天旋地轉,她已被他穩穩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