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我，我和我婆婆交代一下，以免他們擔心。”她拉開門，眼神裡之前的慌亂已被一種堅毅取代。
說完，她快步的往老宅跑去，腳步又快又急。
和淩母交代好了一切，便坐著部隊的車子往部隊趕去。
夜色如墨，吉普車在顛簸的土路上疾馳，車燈像兩把利劍，劈開沉沉的黑暗。
秦研坐在後座，身體隨著車廂晃動，窗外的景物飛速向後掠去，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影子。
開車的戰士麵色嚴肅，一路無話，隻有引擎的轟鳴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秦研緊緊攥著隨身的小布包，指節泛白。她看著前方無儘的黑夜，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淩肖，你一定要等我。
車子顛簸得厲害，像她此刻的心。
這段日子，采藥、去黑市，她以為自己早已習慣獨當一麵。
可直到剛才聽到他出事的消息，那份瞬間席卷全身的冰涼恐懼，才讓她明白，有些習慣早已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
不知不覺中，淩肖早已進入她心裡。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的哽咽，車燈照亮的前路依舊未知而黑暗，但她眼神裡的慌亂已被一種更為堅定的東西取代。
車子在顛簸中行駛了兩天兩夜，窗外掠過的風景從熟悉的田野變為陌生的山巒，最終在一片肅穆的營區大門前緩緩停下。
“嫂子，到了。”一直沉默的戰士低聲說道，打破了車廂裡長久的寂靜。
秦研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透過車窗望去。
高聳的圍牆、持槍站崗的士兵、以及牆上醒目的標語，都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深吸一口氣，拎起簡單的行李走下吉普車，連日的奔波讓她的腳步有些虛浮，但脊背卻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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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早已等候在門口的年輕乾事快步迎了上來，他的臉色帶著顯而易見的凝重。
“是秦研同誌嗎？”
他確認道，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側身引路，“請跟我來，參謀長要見你。”
他沒有寒暄，沒有安慰，直接轉身走在前麵。
秦研的心猛地一沉，這種不祥的預感比長途跋涉更讓她疲憊。
她默默跟上，腳步聲在空曠的營區道路上回響，每一下都敲打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她被帶進一棟三層小樓，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前。乾事敲了敲門，裡麵傳來一聲低沉的“進來”。
門開了，一位肩章顯眼、神色肅然的中年軍官坐在辦公桌後。
他看向秦研的目光裡，帶著一種沉重的、幾乎是憐憫的情緒。
秦研站在辦公室中央，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她看著那位參謀長，用儘全身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顫抖：
“首長，淩肖他……到底怎麼樣了？”
參謀長的話語低沉而克製，每一個字卻都像重錘敲在秦研的心上：
“……淩肖同誌為掩護隊友，頭部中彈。
經過全力搶救，他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生命體征目前算是穩定下來了。”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沉重地看向秦研，語氣變得更加艱難：“但是……子彈的位置非常危險，緊貼著主要的血管和神經中樞。
以我們目前的條件，甚至國內頂尖專家的評估，強行取出子彈的風險……極大，成功率極低，很可能……下不了手術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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