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趁著淩肖陪母親和孩子們,去關係近的本家拜年,
秦研揣上一個小布包,獨自走向大伯母家的方向。
她知道,有些心結,必須主動去麵對。
她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下,遇到了正在井邊打水的秦蘭香。
秦蘭香看到衣著體麵、氣色紅潤的秦研,下意識地想躲開,眼神裡充滿了自卑和抵觸。
“蘭香。”
秦研開口叫住了她,聲音平靜而溫和。
秦蘭香身體一僵,
低著頭,死死攥著水桶的提手,不說話。
秦研走到她麵前,
沒有靠得太近,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她從布包裡拿出兩樣東西,一個不算厚但也不算薄的信封,和幾盒包裝樸素的藥膏、藥酒。
“蘭香,”
秦研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真誠,“過去的事,誰對誰錯,現在爭辯已經沒有意義,日子是自己過的,彆再鑽牛角尖了,害人終害己。”
她把信封和藥遞過去,
“這點錢,你拿著,貼補家用,或者給自己扯塊新布。
這些藥膏和藥酒,是我們廠裡自己做的,對跌打損傷和風寒濕氣有點效果,你留著備用。”
秦蘭香猛地抬起頭,眼中不是感激,
而是被刺痛般的羞辱和憤怒,“你什麼意思?可憐我?施舍我?顯擺你有錢有本事了?”
秦研沒有因她的尖銳而退縮,目光坦然地看著她,
“我不是可憐你,更不是施舍。
這隻是作為堂姐,一點力所能及的幫襯。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深沉,“蘭香,恨我,能讓你自己的日子好過一點嗎?
把自己困在過去的怨氣裡,折磨的是你自己。你還年輕,路還長。”
秦蘭香愣住了,嘴唇哆嗦著,想反駁,卻一時說不出話。
秦研的話像一根針,刺破了她用怨恨包裹起來的硬殼,露出了裡麵真實的痛苦和茫然。
“東西我放這兒了。”
秦研把東西輕輕放在井台邊,乾淨的石頭上,“用不用,隨你。
但我希望你能想明白,怎麼為自己往後活,而不是為過去的怨氣活。”
說完,秦研沒有再停留,轉身離開了。
她沒有期待秦蘭香會感激涕零,她知道多年的積怨,不是一次談話、一點東西就能化解的。
但她必須邁出這一步,不是為了求得原諒,
而是為了斬斷惡念的源頭,也是為了自己內心的安寧,她做了她能做的、該做的。
秦蘭香看著秦研離去的背影,又看看井台上的東西,
最終,
她還是飛快地將信封和藥,塞進了懷裡,提著水桶,腳步淩亂地走了。
她的臉上,淚水混著井邊的塵土,留下肮臟的痕跡。
那淚水裡,有恨,有屈辱,或許,也有一絲極其微小的、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鬆動。
秦研的這次主動接觸,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
未必能立刻激起清波,但至少,打破了仇恨單向累積的惡性循環。
它為這個充滿敵意的僵局,埋下了一個可能的、微弱的轉機。
針對許青舟的匿名信,
秦研的“有研”集團憑借過硬的質量和正規的流程,
經過嚴格審查,
調查組最終得出結論:“有研”藥業集團生產經營活動合法合規,產品質量符合國家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