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猛地一振!他循著聲音,用儘最後力氣,撥開茂密的灌木,
一條清澈見底、寬約兩米的小溪出現在眼前!
他幾乎是撲倒在溪邊,將滾燙的臉,浸入冰涼的溪水中,貪婪地大口吞咽著甘甜的溪水。
冰冷的刺激,讓他打了個寒顫,卻也暫時驅散了眩暈和疲憊。
喝飽水後,他掙紮著坐起身,開始處理傷口。
他撕開被血浸透的簡陋包紮,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猙獰可怖。
子彈還卡在裡麵,周圍的組織,已經發炎腫脹。
他必須把子彈取出來,否則感染會要了他的命。
沒有麻藥,沒有消毒工具,隻有冰冷的溪水和一把隨身攜帶的、沾滿汙穢的軍刀。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決絕。
用溪水反複衝洗軍刀,然後折了一根細樹枝,咬在嘴裡。
他將軍刀在溪水中浸了浸,對準傷口,咬了咬牙,猛地刺了進去!
“呃……”
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痙攣,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瞬間濕透全身。
他死死咬著樹枝,不讓自己喊出聲,右手穩定而精準地,操控著刀尖,在血肉中探尋著,那顆該死的彈頭。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終於,刀尖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撬動,忍著刮骨般的劇痛,終於將一顆變形的步槍彈頭,挑了出來!
“當啷”一聲,彈頭掉在溪邊的石頭上。
林平虛脫般地癱倒在地,大口喘著氣,幾乎暈厥。
休息了幾分鐘,他再次強打精神,用溪水反複衝洗傷口,然後從背包裡,找出“清理者”留下的急救包,用裡麵相對乾淨的紗布和止血粉,重新包紮好傷口。
做完這一切,他幾乎耗儘了所有力氣,靠在溪邊一塊大石頭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鳥鳴聲驚醒。天色已經大亮,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
傷口的疼痛,依舊劇烈,但精神恢複了一些。
他吃了點壓縮乾糧,喝了水,開始思考下一步。
當務之急是聯係上級。
他拿出那個加密衛星電話,嘗試開機,但屏幕一片漆黑。
可能在之前的搏鬥和逃亡中損壞了。
通訊中斷。
他徹底成了一隻孤雁。
他必須靠自己,走出這片叢林,找到最近的邊境哨所或者聯絡點。
但以他現在的狀態,穿越這片危機四伏的區域,無異於九死一生。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硬盤上。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籌碼和任務證明。
必須活下去!
必須把情報送出去!
他仔細觀察著溪流的方向。
按照地圖,這條小溪應該,最終彙入一條更大的河流,
而那條河流,是邊境線的一部分。
沿著溪流往下遊走,是到達邊境最直接、也是風險最大的路線,
不過容易被追蹤,但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選擇的路線。
休息足夠後,他再次拄著拐杖,沿著溪流,一瘸一拐地向下遊走去。
速度慢得可憐,但他沒有停下。
一天,兩天……
他在叢林裡,艱難地跋涉著。
餓了,就尋找野果或設法捕捉小魚小蝦,渴了,就喝溪水,
夜晚,就尋找樹洞或岩縫,躲避風寒和野獸。
傷口在靈泉底蘊的支撐下,沒有惡化,但愈合緩慢,疼痛始終伴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