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的出現，看似解了燃眉之急，但也帶來了更多的不確定性。
總部內部的問題、通訊渠道的泄露、以及夜梟本身……一切都像是籠罩在迷霧中。
大約半小時後，夜梟回來了，身上帶著海水的鹹腥氣。
“快艇的引擎徹底報廢了，修不了。不過，我在礁石縫裡找到了這個。”
他攤開手，掌心是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是老巴頌那條小船的備用鑰匙。船雖然破，但還能動。”
林平心中一動。
老巴頌的船？這或許是唯一的選擇了。
“老巴頌……”
林平想起那個救了他的老漁民，心中有些愧疚和擔憂，“我們走了，他會不會有麻煩？”
夜梟沉默了一下，道：“那些人目標是明確的，老巴頌隻是個普通漁民，他們未必會花大力氣追查。
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得儘快離開，不能連累他。”
林平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這是無奈的選擇。
“事不宜遲，天亮前必須出發。”
夜梟看了一眼天色，“海上航行目標太大，我們得沿著海岸線走，找機會上岸。”
兩人迅速行動。
夜梟處理了光頭壯漢，將他牢牢捆住，塞住嘴巴，藏在洞穴深處一個隱蔽的角落，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林平則回到木屋，給老巴頌留了一些錢和一張簡短的字條，用隱晦的語言表示感謝和歉意，並暗示近期不要回村。
隨後，兩人趁著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來到海邊，找到了老巴頌那艘拴在礁石上的小破船。
船很小，隻能勉強容納兩三人，船體老舊，馬達聲音嘈雜。
夜梟檢查了一下船況和油料，發動了馬達。突突突的噪音在寂靜的清晨格外刺耳。
小船緩緩駛離黑礁角，沿著曲折的海岸線，向著大陸的方向前進。
海麵上風浪不大，但小船顛簸得厲害。
林平和夜梟並肩坐在船尾，誰也沒有說話，各自警惕地觀察著海麵和天空。
晨光熹微，海天交接處泛起魚肚白。
漫長的海岸線在視野中延伸，荒涼而陌生。
“我們上岸後去哪裡？”林平打破了沉默。
夜梟目光依舊盯著前方，聲音低沉：“不能去任何已知的安全屋或聯絡點。我們先找個偏僻的地方上岸，然後……隨機應變。首要任務是搞到新的身份、錢和交通工具。”
他頓了頓，補充道：“‘毒蛇’那個頻道，或許是個突破口。但需要設備和機會。”
林平默然。
這意味著他們要主動潛入更危險的環境。前路漫漫，殺機四伏。
小船在晨霧中顛簸前行，馬達的轟鳴聲掩蓋了兩人之間沉重的沉默。
林平望著逐漸清晰的海岸線，那裡不再是荒無人煙的礁石，而是出現了零星的漁村和簡陋的碼頭。
他們必須儘快上岸，小船目標太明顯，白天航行極易暴露。
“前麵那個小碼頭，看起來沒什麼人。”
夜梟指了指右前方一處，伸入海中的簡陋木製棧橋，附近隻有幾艘破舊的漁船，“我們在那裡上岸。”
林平點頭同意。
夜梟操控著小船，緩緩靠向棧橋。兩人迅速跳上岸，將小船纜繩係好。
夜梟從背包裡拿出一些現金，塞進船艙一個顯眼的位置，算是補償老巴頌。
“走。”
夜梟低喝一聲，兩人立刻離開碼頭，鑽進了旁邊一片茂密的紅樹林。
紅樹林裡潮濕泥濘，蚊蟲肆虐。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穿行，儘量避開可能有人跡的小路。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抵達了紅樹林的邊緣，前方是一條塵土飛揚的鄉村土路，偶爾有摩托車駛過。
“我們需要交通工具，還有能接收‘毒蛇’頻道的設備。”
夜梟蹲在樹叢後，觀察著路麵情況，“這條路通往一個小鎮，鎮上應該有我們需要的東西。但風險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