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宸拉起受傷的隊員,和其他幸存的隊員一起,沿著預定的撤離路線,向平台下層狂奔!
身後,是熊熊燃燒的控製中心和被困住的敵人。
任務,完成了大半。
但付出的代價,是慘重的。
淩宸抹了一把臉,指尖傳來的觸感溫熱粘稠,分不清是汗水、海水還是血水。
他靠在平台邊緣劇烈扭曲的鋼架上,胸膛如同風箱般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帶來鑽心的疼痛。
戰鬥的腎上腺素正在消退,極度的疲憊和劇痛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他吞噬。
控製中心方向的爆炸聲和火光還未完全平息,但槍聲和打鬥聲已經稀疏下去。
巢穴的核心區域被摧毀,關鍵數據硬盤被隊友帶走了。
身邊還能站立的隊員,隻剩下寥寥兩三人,個個帶傷,
眼神中充滿了血絲和劫後餘生的疲憊,更深處,是失去戰友的悲痛。
他冰冷地看向平台下方。
漆黑的海水在夜風中洶湧翻滾,像一張巨獸的嘴,剛剛吞沒了“告死鳥”、“禿鷲”,
還有……他自己最後的幾名斷後隊員。
那裡麵,有和他一起訓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沒有時間悲傷,甚至沒有時間喘息。
遠處傳來了快艇引擎的轟鳴聲,是接應小隊,但也可能是聞訊趕來的敵方增援。
“還能動的,檢查裝備,準備撤離!”
淩宸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強行壓下喉嚨裡的腥甜,掙紮著站起身,環顧四周。
平台結構受損嚴重,不斷有碎塊墜入海中,隨時可能徹底坍塌。
一名手臂被流彈擊穿的隊員,咬著牙用牙齒配合另一隻手,
撕開一包“有研藥業”的強效止血粉,撒在傷口上,藥粉接觸皮肉的刺痛,讓他悶哼一聲,但血流肉眼可見地減緩。
另一名隊員小腿被鋼筋,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他麵無表情地掏出最後一支鎮痛劑,紮在大腿上,暫時壓下了足以讓人昏厥的劇痛。
這就是戰場,沒有超能力,隻有鋼鐵的意誌和壓榨到極限的肉體凡胎。
淩宸自己也迅速檢查。
手槍彈藥耗儘,匕首還在,但刃口已經崩了幾個缺口。
戰術背心上掛著幾枚煙霧彈和最後一塊高能炸藥。
他撕開一個急救包,用繃帶死死勒住,肋部一道不斷滲血的傷口,動作麻利得近乎冷酷。
“隊長!三點鐘方向,有船靠近!識彆信號……是我們的人!”
一名負責警戒的隊員低吼道,聲音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顫抖。
淩宸抬頭望去,隻見黑暗的海麵上,一艘快艇正劃破波浪,快速駛來,艇上閃爍著我方約定的燈光信號。
“發信號確認!其他人,準備登艇!”
淩宸下令,眼神卻依舊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海麵和平台上方。
他不敢有絲毫鬆懈,“山魈”集團詭計多端,誰也不能保證這不是又一個陷阱。
快艇迅速靠近,艇上的人員全副武裝,動作專業。
確認身份後,他們迅速將淩宸和幾名傷員接上快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