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玉簡的光芒緩緩斂去,但那三幅足以定罪的畫麵,卻已深深烙印在萬象殿內每一個人的腦海中。鐵證如山,懸於虛空,不容置疑。殿內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數息,隨即被一種更加壓抑、更加躁動的氛圍所取代。所有人的目光,如同無數柄無形的利劍,從四麵八方刺向影殺樓所在的角落。
那名影殺樓的陰鷙老者,代號“幽泉”的長老,此刻如坐針氈。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隻剩下慘白,細密的冷汗瞬間浸濕了灰袍的後背。他能感覺到那無數道目光中蘊含的震驚、憤怒、鄙夷,以及……殺意。尤其是高台上,巡天盟主那看似平靜,卻如同萬丈深海般壓迫的目光,更是讓他靈魂都在顫栗。
他知道,必須開口!必須辯解!否則,影殺樓數百年的基業,可能今日就要毀於一旦!
“汙蔑!這是赤裸裸的汙蔑!”
幽泉長老猛地站起身,聲音尖利刺耳,因為極度的驚怒而微微顫抖。他伸手指著空中玉簡消散的方向,手指都在哆嗦,試圖以氣勢壓倒對方:“林昊!你……你處心積慮,偽造此等影像,構陷我影殺樓!定是你青雲門在秘境中得了好處,又與我樓素有舊怨,便想借此機會,將我樓置於死地!其心可誅!”
他的話語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卻顯得異常空洞和蒼白。那影像太過真實,連幽冥巡查使功法的細微特征、陣法的運轉軌跡都分毫不差,絕非幻術或偽造所能企及。更重要的是,那枚令牌核心的“幽冥魂印”,是巡天盟長老親口指認,其權威性,在場無人懷疑。
果然,他話音未落,已有人發出不屑的冷哼。
高台之上,巡天盟主的麵色已然陰沉如水。他沒有看林昊,而是將目光緩緩轉向幽泉長老。沒有怒吼,沒有斥責,但那平靜的目光中蘊含的威壓,卻讓整個萬象殿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
“幽泉長老,”盟主開口,聲音低沉,卻字字如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林宗主出示的證據,尤其是那道神念印記,經由我盟厲長老辨認,確係你影殺樓獨有的‘幽冥魂印’,且直指總部核心。此事,你作何解釋?”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補充道:“這印記,做不得假吧?”
簡單的一句問話,卻將所有的壓力都推到了幽泉身上。解釋?如何解釋?承認印記為真,就等於承認了伏擊之事與影殺樓高層有關;否認印記為真,便是直接打臉巡天盟的權威,後果更嚴重!
幽泉長老嘴唇翕動,額頭上的冷汗彙成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他腦海中飛速旋轉,想要找出一個合理的說辭,比如令牌被奪後被做了手腳,或者那是青雲門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早已失效的舊印……但任何一種說法,在如此確鑿、連貫的證據鏈麵前,都顯得漏洞百出,徒增笑柄。
就在他支支吾吾,臉色由白轉青,幾乎要窒息之時,一個清越而堅定的聲音,從藥神穀的席位響起。
“盟主,諸位前輩!”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藥神穀聖女丹霞仙子已然起身。她麵紗之上的明眸清澈而嚴肅,迎著全場目光,朗聲道:“晚輩丹霞,願以藥神穀聲譽擔保!秘境之中,我藥神穀弟子確曾遭遇影殺樓伏擊,危在旦夕,幸得青雲門蘇婉師妹、阿九道友、鐵柱道友仗義出手,方才脫險。此事,我與同門師妹皆可作證,千真萬確!”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藥神穀超然的地位和丹霞仙子素來的聲譽,讓她的證言極具分量。這番話,不僅證實了伏擊事件的存在,更點明了影殺樓的目標並非隻有青雲門,而是包括了藥神穀這等頂尖勢力!這無疑將影殺樓的罪行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激起了更多宗門的同仇敵愾。
丹霞仙子話音剛落,並未坐下,而是目光平靜地看向太上劍宗、天機閣等席位。
淩無雙接觸到她的目光,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並未出言反駁,也沒有為影殺樓說話,隻是抱臂而立,沉默的態度,已然表明了他傾向於相信證據。周天衍更是眼簾低垂,仿佛在推演天機,對眼前的爭執不置可否,這種沉默,在這種場合,本身就是一種表態。
就連性格暴躁的拓跋狂,也隻是雙手環抱,銅鈴大的眼睛瞪著影殺樓眾人,鼻孔裡噴出兩道白氣,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喊打喊殺,顯然也認清了形勢。
這幾大聖地的沉默,如同無形的牆壁,將影殺樓徹底孤立起來。
“沒想到影殺樓如此卑劣!”
“連藥神穀的人都敢動,真是瘋了!”
“看來傳聞不虛,影殺樓近年來行事越發肆無忌憚!”
“必須嚴懲!否則盟約何在?公道何存?”
殿內,那些早已與影殺樓有隙的勢力,或是曾受過其暗害的宗門代表,開始低聲議論,聲音越來越大,指責之聲漸漸彙聚成一股無形的洪流,衝擊著影殺樓眾人最後的心理防線。
幽泉長老孤立無援地站在那裡,承受著千夫所指。他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沉重,幾乎要將他壓垮。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發不出任何聲音。任何解釋在此刻都蒼白無力,任何抵賴都隻會讓影殺樓顯得更加可笑與可悲。
他臉色灰敗,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一絲瘋狂,最終,隻能頹然跌坐回席位,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
百口莫辯,深陷絕境!
影殺樓的命運,在這一刻,似乎已經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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