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劉長老猛地將兩本賬本,重重地合上,發出一聲驚堂木般的巨響!
他緩緩地抬起頭,那張本已因憤怒而陰沉的臉上,此刻,竟是湧上了一股難以遏製的、近乎於火山爆發般的滔天怒火!
但他這股怒火,卻並非是射向林夜。
而是如同兩道無形的、足以焚燒一切的利劍,死死地,鎖定在了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麵無人色的雜役管事——張平的身上!
“張……平!”
劉長老的聲音,嘶啞、低沉,充滿了壓抑到極致的憤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帶著刺骨的寒意!
“你……還有何話可說?!”
“我……我……”
張平早已沒了之前的半點囂張與得意。他看著劉長老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又看了看那本被林夜拿出來的、記錄著他所有罪行的“催命符”,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再次癱跪在了冰冷的地麵之上!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做得如此隱秘,連交易對象都是單線聯係,這個小雜種,這個被他視為螻蟻的廢物,到底……到底是從哪裡,弄到這本賬本的?!
這絕對不可能!
“假的!是假的!”
求生的本能,讓他發出了歇斯底裡的、最後的垂死掙紮,“長老!那……那東西絕對是假的!是他!一定是他偽造出來,想要誣陷我的!弟子……弟子冤枉啊!”
“冤枉?”劉長老怒極反笑,“好一個冤枉!好一個一心為公的張大管事!”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整個大殿都嗡嗡作響!
“來人!”他怒喝道,“立刻去宗門檔案室,將外門近半年來,所有丹藥、藥草的出入庫記錄,給老夫原封不動地取來!老夫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這‘厚積薄發’的天才,在監守自盜。還是某些人,在賊喊捉賊,欺上瞞下!”
“是!”
一名執事弟子領命,飛也似地衝出了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癱跪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的身影之上。
堂外,那數千名外門弟子,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百八十度的驚天大反轉,給徹底震傻了!
他們麵麵相覷,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那難以掩飾的驚駭與……茫然。
劇情,似乎……和他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等待的時間,是如此的煎熬。每一分,每一秒,對於張平而言,都像是被架在火上反複地炙烤。
終於,在一炷香之後,那名執事弟子捧著幾卷厚厚的、散發著陳舊氣息的宗門卷宗,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長老!記錄……取來了!”
“呈上來!”
劉長老親自走下高堂,他沒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就在這大殿中央,將那幾卷宗門檔案,與那兩本賬本,並排攤開在了地上!
他要,當眾對質!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他先是拿起了那本由張平呈上的、狀告林夜的“罪證”。
“七月初一,潛入藥房,取下品凝氣散三瓶?”劉長老念出第一條,隨即翻開宗門檔案,冷笑道,“七月初一,宗門藥房盤點,並無任何丹藥失竊記錄!倒是你張平,以‘雜役房驅蟲’為由,從庫房領走了三瓶藥效相近的‘驅蟲散’!敢問張管事,這蟲,是驅到哪裡去了?!”
張平的臉色,“唰”的一下,又白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