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周凱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指著那片赤紅如火的藥田,指著那個靜立於藥田之前的瘦弱身影,聲音因為極致的震驚和一絲不易察察的恐懼而變得尖利刺耳!
“是幻術!一定是幻術!這小子……這小子一定是用什麼邪門歪道,製造了幻象,想要蒙混過關!”
他這番話,與其說是在提醒眾人,不如說是在拚命地說服自己!
然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一股充滿勃勃生機與精純火係靈力的辛辣藥香,伴隨著山風,撲麵而來!
僅僅是聞上一口,在場所有的丹堂弟子,都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都歡快地跳動了一下!
幻術,可以製造視覺上的假象。
但,這股做不了假的、精純到了極點的藥香,卻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周凱的臉上,將他那最後的、可笑的自欺欺人,徹底……擊碎!
“咕咚。”
不知是誰,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彙聚到了那個從始至終,都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少年身上。
此刻,他那張清秀的臉上,沒有半分狂喜與激動。
有的,隻是一片古井無波的平靜。
他看著方寸大亂的周凱,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周師兄。”
“這第一步,我算是……完成了吧?”
周凱的身體,猛地一顫!
他看著林夜那雙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眸子,一股徹骨的寒意,猛地從腳底板,瞬間衝上了天靈蓋!
他們,從一開始,就徹底……小看了眼前這個少年!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
事已至此,他除了硬著頭皮,將這場戲演下去,已再無退路!
“哼!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讓你僥幸救活了罷了!”周凱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色厲內荏地冷笑道,“這火涎草,最終是要用來煉製‘火靈丹’的!你終究隻是個會種草的農夫!”
他這番話,本意是想用“煉丹”這座大山,來貶低林夜“隻會種草”的成就。
然而,林夜的反應,卻再次超出了他的預料。
隻見林夜看著他,那雙平靜的眸子裡,緩緩地,勾起了一抹充滿了玩味的弧度。
“哦?”林夜平靜地反問道,“聽周師兄這意思,是想將任務升級,讓我不僅要救活這火涎草,還要……將它煉成‘火靈丹’嗎?”
“我……”周凱被他這反將一軍問得一滯,隨即獰笑道,“怎麼?你不敢嗎?!”
“有何不敢?”林夜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既然師兄有此雅興,那弟子,便舍命陪君子了。”
“隻是不知,若我真的煉成了,這賭注,又該如何算?”
“你若能煉成,彆說那五百貢獻點,我周凱……我周凱再加五百,一並給你!”周凱早已被逼到了牆角,口不擇言地吼道,“但你若是煉不成,炸了爐,毀了這上品藥材,那你便要賠償宗門……雙倍!三千貢獻點!”
“好。”林夜平靜地點了點頭,乾脆利落。
他對著周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麼,還請周師兄,前麵帶路吧。”
……
半個時辰之後。
丹堂,最偏僻、也最破舊的一間地火煉丹室之外,早已是人滿為患。
幾乎所有聞訊趕來的丹堂弟子,都聚集在了這裡,將這間本就狹小的煉丹室,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都想親眼看看,那個創造了“枯木逢春”神跡的少年,在煉丹一道上,是否還能繼續……創造奇跡!
周凱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他的臉上,早已沒了之前的慌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充滿了惡毒與快意的冷笑。
他承認小看了林夜在靈植之道上的詭異手段。
但是,煉丹,與種植靈草,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領域!
煉丹,需要的是對火候的精準掌控,是對藥理的深刻理解,更是需要長年累月的經驗積累!
而林夜,一個入門不到兩月、連丹道最基礎的知識都不懂的門外漢,就算他擁有了最頂級的上品火涎草,又能如何?
暴殄天物!
最終的結果,隻可能是……炸爐!
他特意為林夜挑選了這間早已半廢棄的煉丹室!這裡的地火,最是不穩!這裡的丹爐,更是丹堂淘汰下來的、布滿了裂紋的次品!
他就是要讓林夜,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將那價值千金的上品火涎草,親手……煉成一爐廢渣!
到時候,三千貢獻點的巨額賠償,依舊會如同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雜碎,徹底……壓垮!
“林師弟,”周凱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石門,指著裡麵那尊布滿了銅鏽與裂紋的破舊丹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請吧。材料,我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可千萬,彆讓我們……失望啊。”
林夜沒有理會他,隻是平靜地,走了進去。
他看了一眼石台上,那些與上品火涎草擺放在一起的、明顯是最低劣的輔助藥材,眼中,閃過了一絲冰冷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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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緩緩地,將那扇厚重的石門,關上。
將外界所有的嘈雜與窺探,都徹底隔絕。
“係統。”
他心念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