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一指，遠處山丘赫然顯現。
整座山，竟全是弑神槍！密密麻麻，寒芒蔽日。
更令人窒息的是，山巔之上，盤古幡獵獵作響，太極圖流轉陰陽，誅仙四劍插地而立，殺意衝霄。
羅喉呼吸一滯。
先天至寶，何時成了批量之物？
他狠狠掐了一下手臂，痛感清晰。
又甩了自己幾巴掌，臉頰發燙。
不是夢。
“你究竟是誰？”
羅喉盯著魯智，眼中殺意與好奇交織。
此人不僅知曉他的名諱，還能複活他，賜還兵器，甚至掌控無數至寶。
最詭異的是——麵對魔祖之威，他竟毫無懼色。
“你……莫非與鴻鈞有關？”
羅喉忽然一震，腦海中閃過某些記憶，殺氣瞬間彌漫。
魯智卻輕笑一聲，“鴻鈞？他還入不了我眼中。”
隨即袖袍一揮，一塊回溯石落入羅喉掌心。
石中光影流轉，自龍漢初劫始，洪荒萬載風雲儘數浮現。雖未儘述細節，然八成因果皆已涵蓋。
羅喉凝神觀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光陰如梭，不知幾萬載過去，他驟然起身，麵向魯智深深一拜。
“多謝大尊救命之恩。”
“哦？你竟不掙紮？”
魯智微怔。
羅喉乃魔祖之身，昔日縱橫混沌，傲視諸天。若此刻出手相抗，本在情理之中。
可他未動一指，便俯首稱臣，全然不符其過往作風。
見魯智疑惑，羅喉緩緩開口。
原因無他——他不願落得神逆那般下場。
回溯石中，曾映出神逆被鎮壓的畫麵。那人也曾桀驁不馴，卻被魯智輕易收服，形同傀儡。
羅喉深知，自己遠不如神逆。既知必敗，何苦徒增羞辱？
尊嚴尚存一線，便不該賭上一切。
明白利害之後，投降成了最明智的選擇。
魯智聞言，微微頷首。
不錯，果然是魔祖，看得清局勢。
“既然如此，你就暫且退到一旁。若有心意，替我遞件工具也行。”
言罷，不再理會，轉身投入鍛造之中。混沌火焰騰起，一柄新生的混沌靈寶正逐漸成型。
羅喉：“……”
打下手？這算賞賜嗎？
他默默退至角落，在混沌珠內隨意遊走。
可越走，心跳越快。
三步之外，一株先天靈根靜靜生長；五步之內，一件先天至寶沉浮虛空。
更遠處，混沌靈寶散落如塵，混沌至寶亦非罕見。
若非親眼所見，羅喉絕難相信世間有此景象。
如今，隻覺鼻血上湧。
發財了！真真正正發財了！
他曾眼紅鴻鈞身負諸多至寶，視其為氣運之子。
如今看來，鴻鈞不過寒門小兒。
此處任意取幾件寶物帶回洪荒，豈不是橫掃天下？
可惜，夢終究是夢。
老子已然合道，天地不容逆亂。
更有元始、通天、女媧、嫦娥、伏羲諸聖並立，皆非易與之輩。
羅喉若敢妄動，等待他的，唯有天道清算。
“這些……全由大尊親手所鑄？”羅喉喃喃，“簡直駭人。”
羅喉腳步漸急，心頭卻愈發沉重。
越是深入，越覺得後怕。
幸好先前沒有與魯智爭執，否則下場恐怕不會比神逆好上多少。
甚至更糟。
神逆乃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
而他，不過亞聖巔峰。
兩者之間，天差地彆。
眼下最要緊的，是儘快踏入混元大羅金仙之境。
念頭一定，羅喉便不再流連混沌珠內的景象，隨意尋了個蒲團坐下，閉目凝神，運轉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