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會》
封魔穀底風雲會,劍氣淩霄日月低。
不是英雄甘俯首,隻緣天地待重題。
風歌作於瑪法曆一三七九年冬——
黎明時分,雪巔的寒風依舊刺骨。
離歌推開冰屋的木門,手中捧著一壺剛溫好的青梅釀——這是昨夜特意為劍聖夫婦留的。
可屋內空蕩蕩的,唯有爐中餘燼尚溫,榻上整整齊齊疊著兩件狐裘,顯然是有人刻意收拾過的。
“哥,他們走了?”風歌揉著惺忪的睡眼,後麵跟著神采奕奕地神獸炏——兄弟倆的乖寶寶,他們稱之為肥貓!
離歌的目光落在案幾上的一封信箋上。
信紙是冰蠶絲織就的,觸手生寒,上麵墨跡如鐵畫銀鉤,正是劍聖齊忠孝的筆跡——
離歌、風歌二子覽:
雪域一晤,甚慰平生。汝母秋雅,昔年以冰魄之軀鎮魔淵,護蒼生而不求聞達;汝父玄霄,屢次救烈九等人及百姓於危難,功德無量。今見二子英姿勃發,更勝父母當年,老夫甚喜。
封魔穀十年一度“論劍大會”將啟,此會非同小可,勝者可得“混沌劍胚”一枚,乃當年啟源天尊斬魔時崩落的星核所化。老夫本受邀為評判,然與夫人另有要事,特留請帖予汝二人。
切記三事:
一、魔穀非善地,勿信“同源”之說;
二、若遇黑袍覆麵者,速退;
三、汝之劍道,當以“心火”破虛妄。
齊忠孝字
少卿附:梅露甚佳,他日再來討飲。
信紙末尾,赫然附著兩枚黑玉令牌,正麵刻“封魔”二字,背麵卻是四象星宿的浮雕——正是論劍大會的通行令!
“混沌劍胚?!”風歌一把抓起令牌,“哥,這可是傳說中能鍛造‘天道神兵’的至寶!”
離歌卻盯著第三條囑咐,眉頭微蹙:“‘心火’破虛妄……劍聖是在點醒我昨夜的劍招。”
正沉吟間,窗外突然傳來“哢嚓”一聲脆響。兄弟倆衝出門外,隻見肥貓神獸正蹲在雪地裡,爪子下按著一塊裂開的冰晶——冰晶中封著一柄三寸長的冰劍模型,劍身上刻著“萬裡冰封”四字。
“劍聖留的‘小玩意’。”
肥貓舔著爪子哼道,“說是給你們防身用……喂!臭小子彆亂碰!”
風歌已經手快地戳向冰劍。
指尖剛觸及劍柄,那冰劍竟“嗖”地化作流光鑽入他掌心!
少年渾身一顫,右臂瞬間覆滿冰鱗,驚得他哇哇大叫:“哥!我手沒了!”
離歌一把按住弟弟肩膀,掌心白璃的心法妖族血紋亮起,硬生生將冰鱗逼回原型——最終在風歌手背上凝成一道劍形冰紋。
“是劍聖的‘冰魄劍印’。”離歌鬆了口氣,“關鍵時刻能爆發一擊‘萬裡冰封’……省著用。”
肥貓甩著尾巴跳上屋頂:“趕緊收拾行李!封魔穀離這兒六千裡,論劍大會五日後開幕,遲了可沒席位,還得要先回家給你們大媽和父親說下!”
倆兄弟將酒壺和食品擺放在秋雅墓碑前,同時下跪三拜
“母親,祝我,或者我哥奪得此次論劍神物。”風歌默默祈禱。
《墮凡》
九霄雲散玉階寒,一劍橫空萬劫殘。
不是天尊甘墮世,隻緣魔血染塵寰。
《明燈》
石城魔影夜初燈,照見天真最上層。
莫道此身非故我,前生劍氣已凝冰。
風歌有感於瑪法曆一四二九年夏至——
瑪法世界二十年前的三十三重天·紫霄宮!
啟源天尊立於破碎的虛空裂隙前,衣袂間仍殘留著斬魔時的混沌煞氣。
太虛鏡的碎片懸浮於掌心,鏡中映出瑪法大陸的景象——一滴漆黑魔血正如流星墜向赤月王座,所過之處,雲層扭曲成猙獰鬼麵。
“靈慧。”天尊忽然開口,聲如碎玉。
身後雲霧分開,一名著月白道袍的女仙踏蓮而至。
她發間簪著一枝枯梅,梅蕊中卻綻出點點星芒——正是執掌天界律令的大弟子靈慧女上神。
“師尊,你吩咐探查的那魔血已沾染因果線,確實是向著瑪法世界而去。若任其落地,瑪法大陸的‘善’之法則將被逆轉……可能......!”
啟源天尊聽完點點頭,凝視此時刻,一眾拜向他的弟子們,忽然毅然決絕的並指斬向自己眉心!
天尊指尖迸發清光,在虛空勾勒星圖。一指之威,空間凍結,時間緩流。
紫霄宮穹頂顯化銀河倒懸,億萬星辰亮起。
眾弟子仙力凝固,思維近乎停滯。
“此非永訣。”天尊的聲音傳來,“待天機到來自會解封。”
眉心浮現冰晶道種,紋路如縮微天宮。
“我的過錯,必須由我去贖!”他看向大弟子,輕叱一聲,清光沒入道種。
道種迸發霞光,墜向人間。
“師尊不可!”靈慧驚呼。
斬斷神格的啟源天尊立於雲海,素白道袍不染塵。
他輕點太虛鏡碎片,鏡中映出瑪法異象——幾滴魔血正墜向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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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慧。”天尊喚道,《天律》玉冊落入她手。
“師尊,這是……魔血雖未染天規,但赤月封印正在鬆動……您真要下去?”
玉冊展露血色讖語:“明燈現,惡魔滅”
六字浮現時,天外傳來劍鳴。那是天道劍陣在預警。
七位仙君聯袂而來,紫陽仙君持拂塵:“天尊,瑪法大陸因果線異常波動。”
司命星君展開命簿:“您看這段命軌——”
天道軌跡糾纏成團,中央浮現將熄的明燈圖案。
青鸞仙子跪倒:“弟子願隨尊上下界!”
“胡鬨。魔血中的混沌意誌,非你等能觸碰。”啟源天尊喝道。
“師尊明鑒!”靈慧急切道,“魔血也在侵蝕人間燈火!”
啟源天尊凝視下界,輕笑:“不是天道需要本尊,是芸芸眾生的燈火在呼喚。”
“帝尊!”七仙君齊呼。
紫陽仙君祭出法寶:“弟子願隨帝尊同往!”
“癡兒們。”啟源天尊搖頭,周身泛起清光,“這一局,唯有本尊能破。”
青鸞問道:“帝尊為何非要親身下界?可以......”
“可以什麼?”天尊打斷,指向光幕中挑燈夜讀的紫瞳少年,“你們看,那孩子讀的什麼?”
眾仙細看,那少年捧著的竟是《道德經》。
“明燈不滅,道心長存。”
說出八字真言,啟源天尊身影淡去。最後消散的,是他唇角的微笑。
靈慧手中一沉,枯梅簪化作三尺離火神劍。劍格處七星成北鬥,劍身浮現:明燈
“代我執掌天界。”虛幻玉像傳出法旨,“待我曆劫歸來……”
天尊仙體虛化,化作星輝降向凡間。
三十三重天響起大道綸音,金蓮綻放。
眾弟子未及回神,太虛鏡碎片自動拚合,顯現瑪法景象——幾滴魔血劃破長空,墜向赤月王座、封魔穀、魔龍城堡……
魔血軌跡儘頭,隱約可見一盞青燈。燈芯處,金光不滅。
“弟子,拜彆天尊!”靈慧帶領一眾上神弟子叩拜。
她的話音未落,鏡中魔血已轟然墜入赤月峽穀!
.........
神魔大戰二十年後的封魔穀·石城。
紫色的月亮懸在封魔穀上空,像一顆浸透魔血的寶石,將整座石城籠罩在妖異而瑰麗的光暈裡。
這裡是魔族美輪美奐的世界——
巨大的黑曜石峰巒從地底刺向天空,尖銳的岩柱如利劍般倒插在雲層之中,頂端纏繞著永不熄滅的魔焰。
山壁上鑿刻著古老的圖騰,每一道紋路都在月光下流淌著暗紫色的流光,仿佛在無聲訴說著魔族萬年的狂傲與不羈,有山洞,但是被人族天尊封印。
魔族們對於玄霄子天尊為何要封印那個地方感到十分困惑,他們無法理解這位天尊的舉動背後的深意。然而,這個被封印的洞口卻意外地成為了魔族少男少女們喜愛的約會地點。
這些年輕的魔族們,或許是被洞口周圍的神秘氛圍所吸引,又或許是因為這裡相對安靜,遠離了喧囂和紛擾。
他們將這個地方視為彼此傾訴心聲、表達愛意的理想場所。
每當夜幕降臨,月光灑在洞口邊,魔族的少男少女們便會悄然來到這裡,依偎在一起,享受著片刻的寧靜與浪漫。
他們會對著洞口,輕聲訴說著對對方的思念和眷戀,仿佛這個被封印的地方能夠傳遞他們的情感,讓遠方的愛人感受到他們的心意。
而那洞口邊的水,更是瑪法世界中最為清澈的。
它宛如一麵鏡子,倒映著月光和周圍的景色,給整個場景增添了一絲夢幻般的色彩。
魔族的少男少女們常常凝視著這清澈的水,仿佛能從水中看到彼此的身影,感受到那份深深的愛意。
封魔穀·水鏡聖湖
水流入黑色山巒間,彙成水鏡湖。湖水清澈如天空,湖底鋪滿七彩魔晶石,在月光下折射光暈。
魔族少女愛在月圓之夜來此沐浴。她們解開骨飾發辮,紫黑長發在水中鋪展。湖水清可見腳踝銀鈴,鈴內刻著心上人的名字。
“看啊,就像我們的心一樣乾淨。”魔族婦人教導孩童,掬起湖水,“魔族從不說違心的話,不做違心的事。”
湖中央立著十二根水晶柱,是上古魔族立下的淨心碑。若有魔族在此立誓,湖水會泛銀紋。誓言真誠,紋化遊魚;心存欺騙,湖水結冰。
少年愛在黎明比試。他們赤腳踏水,魔氣凝蓮。比的是武藝,更是看誰能用純淨魔息畫出絢麗圖騰。輸者要跳進湖心取魔晶,送給心儀的姑娘。
“這才是我族本色。”魔族長老站在湖邊,“外族說我們嗜血,卻不知我族重真心。湖水萬年不濁,就是明證。”
湖麵蕩起漣漪。長老眯眼,見幾個年輕魔族抬著精靈族屍體走來。他們小心洗淨傷口,用魔綢包裹。
“戰場上的對手。”年輕魔族抬頭,紫瞳澄澈,“他死前救了我族孩童。值得敬重。”
長老點頭,看他們將精靈安葬在白晶砂中。這是魔族最高禮遇——讓敵人亡魂享受淨水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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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輕拍,讚許這份純粹。
在水鏡湖的見證下,魔族用最清澈的水,守護著最坦蕩的心。
正當幾個魔族青年將雪域精靈族遺體輕輕放入白晶砂中時,湖麵突然泛起一陣奇異的漣漪。
是香石來了。不知是誰的驚喜讚歎聲傳來,年輕魔族們不約而同地轉頭,連那位白發長老都微微欠身。
湖岸的迷霧中,一個纖細的身影漸漸清晰。
香石!
赤著雪白的雙足,每一步都在濕潤的砂礫上留下閃著微光的腳印。
她今天穿了一件用夜魔蛛絲織就的輕紗,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隨著步伐輕輕飄動,宛如第二層肌膚般貼合著她婀娜的身姿。
長老爺爺。香石的聲音清脆得像水晶碰撞,她向老者行了個禮,紫黑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發間點綴著幾顆小小的星形骨飾——那是她哥哥明燈親手為她雕刻的。
她的美不是那種嬌柔的豔麗,而是一種充滿生機的野性之美。
飽滿的額頭下,一雙杏眼大而明亮,紫色的瞳孔像是盛滿了整個魔域的星光。
當她微笑時,臉頰上會浮現兩個小小的梨渦,尖尖的犬齒若隱若現,既純真又帶著幾分危險的誘惑。
你們在做什麼呀?香石好奇地湊近,看著那具被魔綢包裹的精靈遺體。
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夜幽花香,那是她特製的沐浴露的味道。
為首的魔族青年麵對香石不自覺地紅了耳尖:是...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香石蹲下身,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雪域精靈族已經蒼白的麵容。
她手腕上的銀鈴叮當作響,每個鈴鐺內側都刻著不同的名字——今天又多了一個新的。
他真好看。少女由衷地讚歎,就像水鏡湖的月光一樣乾淨。
她解下腰間的一個小布袋,取出幾片閃著藍光的葉子,輕輕放在精靈胸前,這是哥哥從暗殿帶回來的安魂葉,可以讓他睡得更安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