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整個戰場洋溢著勝利的喜悅,無人注意到那對情侶間微妙的情愫。
精靈族治愈師們穿梭在傷員之間;龍族戰士們互相拍打肩膀,發出爽朗笑聲;魔族戰士們高舉武器,發出勝利的咆哮。
乾得漂亮!克無涯重重拍了下巴玉珩的後背,差點把這個壯漢拍趴下。
巴無衍獨自站在戰場邊緣的陰影中,四周的歡呼聲仿佛與他無關。
他的目光盯著腳邊那把在塵土中發光的武器——那是一把通體赤紅的煉獄戰斧,斧刃上流淌著岩漿般的紋路。
他緩緩蹲下身,手指觸碰到斧柄的瞬間,一股灼熱的力量順著指尖衝入心臟。呃...他悶哼一聲,卻攥緊了斧柄。斧身上的紋路突然亮起紅光,周圍的空氣因高溫而扭曲。
火係傷害...十倍?巴無衍的瞳孔微縮。他能感覺到這把武器中蘊含的狂暴力量。斧刃上刻著古老的銘文——。
遠處傳來克無涯呼喊他的聲音,但巴無衍充耳不聞。他的腦海中閃過剛才戰鬥的畫麵——自己拚儘全力的一擊,卻隻能在觸龍神的甲殼上留下淺痕。如果...如果當時握著的是這把武器...
力量...他低聲呢喃,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斧頭上的紅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回應他的渴望。
突然,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巴無衍?你怎麼...二太子田承燁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驚恐地看著那把戰斧,這是什麼?快鬆手!
巴無衍如夢初醒般鬆開手指,煉獄斧一聲落在地上,紅光熄滅。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掌已被灼傷,浮現出和斧身一樣的岩漿紋路。
我沒事。他勉強笑了笑,卻下意識地將灼傷的手藏在身後。當田承燁轉身去喊彆人時,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把戰斧上,眼中閃過一絲渴望。他又拿起了斧子,《召喚骷髏術》一個技能在腦海中顯現。
沙貝亮掏出懷裡的黑貓啟源,親吻黑貓的額頭,笑得見牙不見眼:我就說嘛,什麼觸龍神,在咱們麵前都是渣渣!
胖妞雪妹紅著臉走過來,偷偷把一瓶精靈秘藥塞進克無涯的鎧甲夾層,克無涯假裝沒看見,耳根卻悄悄紅了。
此時,封魔穀君王曲魂站在高處,玄色龍紋袍在風中作響。他環顧四周,看著這些傷痕累累卻精神振奮的戰士們,威嚴的麵容上露出一絲笑意。
烈九拄著屠龍刀喘息,雙眼掃過戰場——玄夜的左臂血肉模糊,風歌胸前一片血紅,花淩嶽的腿部受傷...但他們都站著,筆直地站著。
好孩子們……他咧嘴一笑,沒給你們的家族丟人!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離歌身上。離歌抱著一個魔族少女,身形挺拔如鬆,臉上還殘留著戰鬥後的疲憊。
烈九凝視著離歌的身影,眼神變得柔軟。他輕聲呢喃:秋雅姐...你看到了嗎?這孩子...
聲音哽咽在喉頭,這位鐵血戰神的指尖微顫,仿佛又看見那個總是溫柔笑著的精靈族女子——她手把手教離歌握劍的耐心,她為風歌擋下致命一擊時的決絕。
以及她臨終前的期許:烈九,不求彆的,讓這個孩子平安一生就好!
他長大了。烈九抬手抹去眼角的熱意,嘴角揚起驕傲的弧度,和你想象的一樣優秀。
玄霄子帶著白璃夫人走過來,手中的拂塵揚起,一道群體治愈的金光灑落下來,籠罩在全部人身上。白璃用月華治療術輔助玄霄,眼中卻在三個兒子之間掃視。風歌看見了她眼中閃爍的淚光。
受到治療的眾武士隻覺得一股溫暖的力量湧入體內,疲憊感減輕了許多。
老了吧哥哥,一隻小蟲子打這麼累?玄霄子收手後,似笑非笑地向著紅著眼睛的烈九說道。
滾犢子!烈九挺直腰板,我還能再戰三百年!
他氣玄霄將秋雅一個女人留在那雪域絕頂,還給玄霄子生了個孩子。離歌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那風歌呢?
就在這時,雲裳和周蘭芝衝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雲裳伸手掐住了烈九的胳膊,周蘭芝掐住了他的腰肉。
晚宴!看星星!記得嗎?!雲裳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開不開船了?這身體累成這樣!今天不去,以後彆想再開了!周蘭芝紅著眼威脅道。
烈九露出憨憨的表情,撓了撓頭,看向蘭芝說道:三個人一起……不合適吧。
得嘞!這個呆子烈九還是這樣理解彆人的話,氣的蘭芝破涕為笑,雲裳卻對這兩個字充滿疑惑,噘著嘴看著他們。
烈九的話音未落,花令儀飛奔到了父親和兄長的身邊。她的臉上掛著淚痕,鼻涕和眼淚混在一起。
爹!哥!你們……你們……花令儀哽咽著,說不出話。
花淩嶽揉揉她腦袋:哭啥,這不是沒事嘛。烈九一家人聚在一起,相互說著,笑著,感歎著!
夏雨跪坐在一名受傷的精靈族戰士身旁,指尖凝聚翠綠治愈符,按在對方血流不止的傷口上。她的長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邊,卻仍專注地念誦治愈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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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隻手從她身後伸來,指間夾著一張赤紅符籙,貼在傷者額前。
用這個,止血更快。
夏雨回頭,正對上玄夜沉靜的眼眸。他道袍染血,卻仍保持著那份淡然,隻是望向她時,眼底多了幾分心疼。
不去跟你家人說說話.....啊!你受傷了?夏雨注意到他袖口撕裂處滲出的血跡。
小傷,剛和家父家母打過招呼,母親讓我來看看你。玄夜輕描淡寫,卻見夏雨已咬破指尖,以血為媒畫出一道治愈符,按在他手臂上。
彆亂動。她瞪他,你的火符霸道,但治愈之術還得看精靈族的。
玄夜微微一怔,感受著符文中流淌的溫和靈力,低聲道:方才……我很怕。
怕什麼?夏雨手上動作未停。
怕那個惡魔的毒霧傷到你。他聲音極輕,若你出事,我畫再多符,也無用了。
夏雨指尖一顫,抬頭時眼眶微紅:怎麼會,有你在,我怎會出事?
玄夜凝視她片刻,從懷中取出一枚白玉小瓶:拿著。
這是?
避毒丹。若再遇到這種惡魔,第一時間服下。他頓了頓,彆讓我分心。
夏雨握緊玉瓶,踮腳在他唇角輕啄一下:你那不叫分心,叫色心。
玄夜耳尖瞬間染紅,半晌才低低了一聲,隨後悄悄說:我那時候是情不自禁!
戰神烈九站出來大手一揮:走走走,全部都吃飯去!餓死了!陛下,出來吧,我們去你那裡吃晚宴。灑脫的樣子和二十歲一樣。
明燈佇立在遠處,目光穿越喧鬨的人群。
花令儀飛奔而來,拽住他的衣袖:你答應過我的……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明燈轉頭,凝視著眼前這個氣喘籲籲的女孩,眼眸幽深而平靜。
怕了嗎?他輕聲問道。
花令儀眨了眨眼睛:我怕什麼?
明燈繼續說道:剛才的惡魔、毒霧還有死亡,你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
花令儀沉默片刻,舉起手中的骨笛晃了晃:有這個在呀,我才不怕呢!
明燈的眸光微動,注意到了那支骨笛。
不過……花令儀湊近明燈的耳邊,下次吹笛子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曲調呀?突然在腦子裡響起來,真的很嚇人的!
明燈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但很快回過神來,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他輕聲應道,然後伸手要摘下了她發間的碧玉簪。
花令儀捂住頭上的碧玉簪:不許拿回去嘛!
你不是想要個星辰?他指尖在玉簪上一抹,簪頭浮現出縮小的星雲漩渦,看,給你個星辰。
花令儀望著那團旋轉的星雲,伸手拽住他衣襟: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