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清瑤的手指在阿羿胸前微微發顫,那枚藏在衣襟下的沃瑪教印記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光。但此刻她已無暇顧及——指尖傳來的心跳頻率與五百年前那個雨夜如出一轍,急促而有力。
宜興...她再次輕喚這個名字,聲音裡帶著跨越時空的顫抖。
阿羿的銀睫輕顫,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你叫我什麼?
克清瑤沒讓他說完。她猛地扯開他素白的衣襟,絲帛裂開的聲響在寂靜的鏡殿裡格外刺耳。
少年神隻線條分明的胸膛暴露在月光下,左心口處赫然是一道胎記——與枯骨平原上奪走周宜興性命的傷口分毫不差,一個三角形的紅色痕跡。
果然是你...她的淚水砸在他裸露的肌膚上,燙得阿羿渾身一顫。
噬魂引的效果竟如此完美?)
阿羿在震驚中暗自思忖,他原本隻想讓克清瑤產生親近感,沒想到她竟自行構建出如此詳儘的前世記憶。
但此刻少女滾燙的指尖正描摹著他身上每一處傷疤,那些本該無人知曉的、屬於周宜興的印記。
“這道是北境叛軍的彎刀所傷……”她的聲音輕柔,仿佛怕驚擾到他一般,嘴唇輕輕地貼上他肋間那看似光滑無痕的肌膚,卻能感受到那微微凸起的傷痕,仿佛那是他曾經浴血奮戰的證明。
“這道是你在校場救我時……”她的話語如潺潺流水,繼續訴說著那些過往,而她的唇,也帶著絲絲溫熱的氣息,緩緩地沿著他的身體移動,每一處都留下她的溫度。
這是神隻少年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他那八千年都未曾狂跳過的心,此刻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動,開始不受控製地悸動起來。
然而,就在她的唇即將觸碰到他的心臟時,阿羿突然伸出手,緊緊地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在這一瞬間,神隻少年的瞳孔在暗處猛地收縮成兩道豎線,那是他憤怒的表現——八千年來,從未有人膽敢如此褻瀆他的神軀!
“清瑤,你……”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那是他極力克製的結果,“你是否願意幫我尋找那個孩子?”
克清瑤忽然笑了。那笑容讓阿羿想起盟重草原迎著朝陽綻放的草蓮花。
她拽著神隻少年的腰帶向後倒去,兩人一同跌在鋪滿毛毯暖融融的玉台上。
你也要答應我件事——我們先做三日夫妻。她咬住他的耳垂,感受到身下的軀體瞬間繃緊,就像我們前世沒來得及過完的那三天。
暗處,十二麵水鏡同時泛起漣漪。負責監控噬魂引效果的大祭司們集體倒抽冷氣。
教主的神術竟如此精妙!金發祭司雷耀激動得聲音發尖,那丫頭看教主的眼神,簡直像餓狼見著——我的提議還是好吧?哈哈
話音戛然而止。水鏡中的畫麵讓所有祭司瞬間石化——他們至高無上的神隻正被凡人少女壓在身下,素來纖塵不染的銀發鋪散在毛毯上,而少女的手指已經探入他鬆散的衣袍。
混賬!雷隱手中的法杖一聲裂開,教主修持幾千年的純陽之體!
眾祭司齊刷刷扭頭瞪向雷耀,目光幾乎要在他身上燒出洞來。金發祭司的額頭上瞬間沁出冷汗,他乾笑著往後退:呃...或許噬魂引的效果...稍微過了點火候?
你出的餿主意!最年長的雷焱大祭司胡子直翹,當年教主在九淵遇到媚妖都沒破戒,如今要是...
水鏡中突然傳來衣帛撕裂的聲響。克清瑤的紗衣被阿羿下意識扯下,露出雪白的肩頭。神隻慌忙抬手要穿起,卻被少女捉住手腕按在頭頂。
彆動。她俯身時發簪滑落,青絲如瀑垂在阿羿頸側,還記得新婚之夜嗎,你非要讓我在這個位置上,我還記得那個感覺真好。
轟隆——
聖殿上空突然炸響一道驚雷。不是儀式性的雷鳴,而是神隻心緒激蕩引發的天地異象。十二根雷柱同時亮起刺目白光,驚得夜棲的雷雀群騰空而起。
鏡殿內,阿羿的喘息明顯亂了節奏。他試圖保持清明:能幫助我們嗎?......那孩子關係到赤月封印...
噓...克清瑤的指尖點上他的唇,這可以是第一天,你隻是我的夫君,三日後,我答應你。
她故意模仿著阿羿昨夜的動作,指尖沿著他喉結滑至鎖骨,在觸到後腦那胎記痕時明顯感到身下之人一陣戰栗。
原來神明也會有凡人般的反應——這個認知讓現實中的她心頭湧起近乎報複的快意。
原來你也會緊張,我的夫君,你丟下我整整五百年。)
暗處的祭司們已經亂作一團。雷耀被七八隻手同時揪住衣領,最激動的雷焱大祭司甚至祭出了本命雷符。
你的解情蠱呢?老祭司咆哮,現在!立刻!馬上把教主救出來!
雷耀手忙腳亂地掏出一個玉盒:可、可噬魂引期間若強行乾預,教主會遭到反噬...
水鏡中的畫麵愈發令人窒息。克清瑤正引導著阿羿的手解開自己腰間的係帶,兩人祭袍滑落的瞬間,天地間人類最美妙的自然肢體呈現在水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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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賴你這榆木腦袋!雷隱大祭司氣得銀須亂顫,手中雷紋杖重重頓地,震得殿頂雷晶簌簌作響,上回教主想嘗凡塵炙鹿,你非說會汙了雷霆道體;再上次教主撫琴欲奏《鳳棲梧》,你偏換成《九霄清心訣》...他顫抖的手指幾乎要戳到雷耀眉心,如今倒好!幾千載玄雷真炁要毀在你這清規戒律手裡!
雷耀的金發在雷光中顯得愈發刺目,他梗著脖子反駁:《玄天禁欲錄》第三卷明明寫著——
閉嘴!旁邊紫袍大祭司突然甩出三枚定魂釘,將雷耀的衣擺釘在雷紋柱上,當年在雷霆祖殿立誓時,是誰說願為教主赴湯蹈火?現在教主需要破童子身才能進行的噬心大法,你倒搬出清規來了?
殿外突然劈下一道赤雷,映得眾人臉色忽明忽暗。老邁的雷英大祭司突然從袖中抖出一卷泛著血光的玉簡,沙啞道:《九劫合歡秘典》有載:玄雷遇情劫,方顯真顏色...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詭光,當年雷霆老祖破戒那日,可是引動了三十六重天雷...
眾人聞言齊齊變色,連被釘住的雷耀都瞪大了眼睛。隻見水晶鏡殿內,少年神隻的銀發正與少女的青絲糾纏成結,隱約有金色雷光順著發絲流淌——這正是《九霄雷霆真解》中記載的情絲劫異象。
晚了...雷隱突然癱坐在蒲團上,手中掐算的雷訣啪地斷裂,噬魂引已生成,現在阻止隻會讓教主道心崩毀...他惡狠狠瞪向雷耀,你滿意了?教主若因此墮入情劫,老夫定要把你塞進煉雷鼎煆燒七七四十九日!
雷耀臉色煞白,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雷紋匕首:那我現在就去殺了那丫頭——!
蠢貨!紫袍大祭司甩袖打落匕首,十二道紫雷瞬間將雷耀劈得跪倒在地,沒看見情劫雷紋已經纏上教主心脈了嗎?此刻傷那姑娘分毫,教主立刻就會陷入永夜...他突然噤聲,驚恐地望向鏡殿方向。
透過半透明的水晶壁,隱約可見少年神隻的指尖正劃過少女腰間的如玉般肌膚。
雷英大祭司突然老淚縱橫:早知今日...當初就該讓教主多嘗嘗炙鹿肉的...
雷耀委屈得快哭出來:我哪知道噬魂引會引發這種效果...
突然,所有水鏡同時熄滅。最後傳來的畫麵是沃瑪翻身將克清瑤壓在身下,銀發如帷幕般垂落遮住兩人交疊的身影,緊接著便是神隻刻意為之的結界屏蔽波動。
完...完了...雷焱大祭司麵如死灰,童子雷體破了...
鏡殿內卻是另一番景象。沃瑪撐在克清瑤上方,銀發垂落形成私密的狹小空間。他眼中雷光流轉萬般柔情,哪裡還有半分教主威嚴的模樣。
我隻陪你三日。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如悶雷,本座,現在如你所願了!三日後你若不肯幫忙...休怪本座....
克清瑤突然伸手拽下他的脖頸。這個吻帶著血腥氣——她的虎牙故意蹭破了神隻的唇。
三日後...她喘息著抵住他的額,我去找那個孩子,不過現在....
已經有了全部記憶的克清瑤,不在是那個嬌羞的少女,而是他成婚幾年的妻子,她依賴的嬌嗔道:“還記得,那次,我們最高興的時候,你還有印象嗎?
阿羿撐在克清瑤肩部下方的手臂開始發抖,他哪裡記得什麼,她最高興的那次,鬼使神差的輕聲問:“什麼那次?”
克清瑤紅著臉龐說:“就是那次呀,這個你都能忘了嗎?你..當時手臂攬著這裡,單手托起...
她說著引導著沃瑪的手掌,滑向自己的腰部說:“你說....要釘穿我...的那次,在這三天時間裡,我要你答應我,每天都要有那樣的感覺!”
沃瑪心裡暗道:“明天早上,我就去查查,這個混蛋噬魂引,是哪個發明的!”他咬著牙對克清瑤說:“本座,答應你!”
結界外,祭司們正為要不要吵得不可開交。金發祭司雷耀弱弱舉手:其實...風語者血脈覺醒確實需要情緒激動...
閉嘴!十二道雷符同時拍在他臉上。
而結界內,沃瑪正凝視著克清瑤濕潤的眼眸,他身體內某種超越噬魂引的力量在血脈深處蘇醒——那是連神隻都無法解釋的、跨越五百年的悸動。
星琪...他喚出這個自己從未聽過的名字,那是答應少女的第一個條件,以後都要叫她這個名字。
克清瑤的眼淚瞬間決堤。她拽著阿羿的衣領再度吻上去,在唇齒交纏間含糊道:這次你若再敢先走...我就把雷淵聖殿拆了當柴燒...
黎明時分,阿古達聖殿的晨鐘剛剛響過三聲。
十二位大祭司頂著黑眼圈,在鏡殿外的回廊上擠作一團。
他們整夜未眠,個個麵色青白,活像一群被雷劈過的鵪鶉。最慘的是金發祭司雷耀——他被其他祭司用縛神索捆成了粽子,嘴裡還塞著塊抹布。
教主出來了!雷隱大祭司突然壓低聲音。
水晶殿門緩緩開啟的瞬間,所有人齊刷刷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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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一個修長身影扶著門框踉蹌走出——銀發淩亂披散,素來纖塵不染的月白神袍皺得像醃菜,最駭人的是那雙永遠清明如電的眼睛下,竟掛著兩道明顯的青黑。
教、教主?!雷焱大祭司的胡子翹成了波浪線。
沃瑪抬起蒼白的麵容,眼下陰影在晨光中愈發明顯。他剛要開口,突然腿軟似的扶住廊柱,喉結滾動間發出聲輕不可聞的悶哼。
屬下這就去備固本培元的參湯!紫袍女祭跳起來就要跑。
回來。沃瑪的聲音沙啞得嚇人,本座隻是...話未說完,他頸側突然露出半枚嫣紅齒痕,在銀發間若隱若現。
一聲,年邁的雷英大祭司直接暈了過去。
雷隱手忙腳亂地掐人中,邊掐邊罵雷耀:都怪你出的餿主意!教主幾千年的純陽雷體,如今...他痛心疾首地指著沃瑪頸側,都被咬出雷紋了!
沃瑪下意識攏了攏內衣領,這個動作卻讓袖口滑落——隻見他素來如玉的腕間,赫然留著五道泛紅的齒痕。
昨夜噬魂引的雷暴...掙脫口中抹布的金發祭司雷耀試圖辯解,說不定是你們雙方修煉引發的...
放屁!向來穩重的雷隱爆了粗口,你當老夫瞎嗎?他顫抖著指向教主鎖骨處一道新鮮抓痕,這分明是《九劫合歡秘典》裡記載的情絲繞!給我把抹布捂嘴上!
眾祭司聞言集體倒抽冷氣。傳說中唯有情動至極時,才會在對象身上留下這種特殊痕跡——既是烙印,也是契約。
沃瑪喘著粗氣,話語斷斷續續:“不是什麼契約烙印,隻是,隻是那小姑娘咬的,她說,讓她等了五百年。這噬魂引,真是、厲害!”
教主...雷焱老淚縱橫,老奴這就去準備雙修大典...您要有夫人了,也是件喜事!
沃瑪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蒼白的麵頰浮起不自然的潮紅。他扶腰的動作讓在場所有人心頭一顫——那可是能單手托起十二根雷柱的雷霆之神啊!
不必。沃瑪強撐威嚴,聲音卻虛浮得厲害,本座答應陪她三日凡人夫妻...還有兩日,我....豁出去了~他話到一半突然噤聲,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殿內適時傳來一聲——像是玉器摔碎的聲響,緊接著是少女帶著睡意的咕噥:宜興...你的腰...彆太累了...
沃瑪閃電般甩袖合上殿門,卻晚了一步。所有人都看見——教主素來束得一絲不苟的銀發末端,竟打著幾個可愛的小辮子,還綴著幾顆閃閃發亮的雷晶珠。
雷耀嘴裡的抹布掉在地上:教主您...您還梳了辮子?
是那丫頭半夜鬨著要編的!沃瑪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整張臉頓時黑如鍋底。
現場死寂三秒。
噗嗤——不知哪位祭司沒憋住笑,沃瑪的眼神立刻殺過去,嚇得那人直接祭出本命雷符自保。
都退下。沃瑪揉著太陽穴,今日的晨祭取消...刺殺烈九,本座去不成了,請觸龍神去吧,我去休息下。
話音未落,殿門突然從內推開。
已成為教主夫人的克清瑤披著沃瑪的外袍赤足走出,發間還粘著幾根銀絲。她睡眼惺忪地往沃瑪背上一趴,完全無視石化中的祭司們:夫君,我餓了..帶我去吃,好吃的嘛...
轟隆!
聖殿上空炸開一道粉色雷雲——八千年來頭一遭。
沃瑪手忙腳亂去撈背上滑落的少女,這個動作讓他衣襟大開,露出滿身可疑紅痕。
最要命的是,所有人都看見他們至高無上的教主後肩上,也赫然印著個完整的牙印,周圍還泛著情動的雷紋。
雷英大祭司剛醒過來又暈了過去。
早膳要炙鹿肉庚...克清瑤頑皮的在沃瑪耳邊嗬氣如蘭,就像我們新婚第二天早上...
“好,夫君這就帶你去!”沃瑪的耳垂紅得能滴血。
他咬牙掐訣,瞬間連人帶背上掛著的少女化作雷光遁走,空中隻餘一句惱羞成怒的傳音:今日誰敢靠近主殿,本座就把他扔進雷池喂電鰻!
眾祭司麵麵相覷。
現在怎麼辦?雷耀弱弱地問。
雷隱大祭司突然掏出本《雷霆養生經》狂翻:快找找!破戒後的雷體該怎麼補?
重點不是這個!紫袍女祭抓狂地扯著自己頭發,你們沒發現嗎?教主剛才用的是自稱!
所有人再次石化。在阿古達聖殿八千年曆史中,神隻第一次有繼任者更改自稱。
雷耀突然想起什麼,臉色煞白:等等...那丫頭說要三日...那咱們教主這身體....
雷隱的雷紋杖直接敲在他頭上,正色道:“速度派遣感染者去封魔穀執行任務,教主不去,隻能傳音觸龍神出麵了.....”
水鏡中,主殿方向突然傳來的悶響,接著是沃瑪羞惱的吼聲:星琪!不許再咬本座!
眾大祭司聚在雷淵秘殿內,神色凝重。殿中央懸浮著一麵古老的輪回鏡,鏡麵泛著幽藍雷光,卻始終無法映照出克清瑤的前世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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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雷隱大祭司咬牙收回法力,額頭沁出細汗,輪回鏡隻能照見凡俗因果,可這丫頭的命格……竟被天道遮掩!
怎麼可能?雷耀不信邪,掐訣催動雷力,鏡麵卻驟然炸裂一道裂紋,嘶——反噬?!
紫袍女祭司雷玥冷冷道:輪回乃創世主神權柄,我等雖修雷法,卻終究不是天道本身,如何能窺探她的前世?
可教主竟喚她!雷焱大祭司拍案而起,這絕非噬魂引能解釋的!除非……他聲音一滯,眼中閃過驚駭,除非她真是教主的故人轉世!
眾人沉默。
若真如此,那便意味著——教主的噬魂引並非操控了她的心神,而是喚醒了她本就存在的記憶!
不妙啊……雷英大祭司捋著胡須,憂心忡忡,若教主並非施術者,而是被反噬的一方……那三日之後,他還會記得自己的初衷嗎?
雷耀臉色煞白:你是說……教主可能真的陷進去了?
雷玥冷哼一聲:你們沒發現嗎?今早教主看她的眼神,哪還有半點神隻威儀?活像個剛開葷的毛頭小子!
眾人回想起沃瑪那副憔悴又饜足的模樣,齊齊打了個寒顫。
那……赤月之子的事怎麼辦?雷隱低聲道,若教主沉溺情劫,忘了正事……
雷焱歎了口氣:隻能等了。三日之後,若教主仍執迷不悟……他眼中雷光一閃,我們便強行喚醒他的神性!
第二日清晨,雷隱大祭司率領一眾長老,早早守候在教主寢殿外。
他們神情各異,有的憂心忡忡,有的滿臉好奇,還有的——比如雷耀——被其他祭司用眼神淩遲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