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一刻鐘前,絕世女子起身尋找出口。
她被鋪天蓋地的楔蛾鎖定,致命的石化粘液如雨點般潑灑而來時,她引以為傲的高級心防,第一次被純粹的、冰冷的死亡恐懼徹底擊碎。
視野被灰褐色的翅膀和粘稠的綠液填滿!
她能感覺到身體在瞬間變得僵硬、冰冷、沉重。引以為傲的速度和技巧在絕對的數量和特殊的石化機製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緊接著,是白野豬沉重如山的腳步和流星錘撕裂空氣的呼嘯!那死亡的氣息是如此濃烈,如此真實,仿佛已經扼住了她的咽喉。
在那一刻,什麼威嚴,什麼驕傲,什麼身份!全都煙消雲散。
隻剩下一個最原始、最本能的念頭——活下去!
她拚儘全力,在身體徹底石化前的一刹那,強行催動刺客的保命秘技——“影遁”!
身形化作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殘影,險之又險地從流星錘的陰影下擦過。
代價是硬生生承受了兩記勢大力沉的錘風衝擊,五臟六腑如同移位,一口鮮血湧上喉頭又被她死死咽下。
但“影遁”無法持久,尤其是在這怪物密度驚人的核心區域!她剛從短暫的加速狀態脫離,立刻又被更多的惡蛆和楔蛾鎖定!
絕望!真正的絕望!
四麵八方全是蠕動的黑色和飛舞的灰褐,如同無法掙脫的死亡泥沼。她能活動的空間被壓縮到極限,每一次閃避都耗儘心神,每一次格擋都讓傷勢加重。她甚至能聞到白野豬王獠牙上的血腥氣,能感受到惡蛆粘液濺在皮膚上的冰冷滑膩。
無處可逃!這個認知如同冰水澆頭。
就在這萬念俱灰、意識都開始模糊的瞬間,一個地方如同燈塔般在她混亂的腦海中亮起——那個有他在的t型死角!
那個……剛剛才被她“打”了一巴掌,卻又擁有著毀滅性雷霆力量的少年!
回去?
回到他麵前?
以如此狼狽不堪的姿態?
像一個走投無路的喪家之犬,去祈求他的庇護?
強烈的羞恥感幾乎要將她淹沒。
這比死亡本身更讓她難以接受!她一生驕傲,何曾如此不堪?
然而,身後是窮追不舍、足以將她瞬間撕碎的怪物洪流。
前方……是唯一的生機。
“如果……如果他能再救我一次……”
一個微弱、帶著自暴自棄意味的念頭,如同魔鬼的低語,在她瀕臨崩潰的心湖中響起,“如果……他還要那樣‘救’我……我...就真的和他接吻。”
在極致的恐懼和求生欲的驅使下,在一種近乎“認命”的絕望中,璃月對著自己發下了一個荒謬卻又無比鄭重的誓言:
“隻要……隻要能逃回那裡!隻要他……還能救我!哪怕他再……再用那種方法……我……我認了!這就是孽緣!我認命了!”
這個誓言,帶著屈辱、無奈、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隱秘期待,以及破釜沉舟的決絕,支撐著她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向著那個唯一的光點亡命奔逃!
當她終於撲進那個狹窄的死角,看到驚蟄那張帶著驚愕的俊臉時,緊繃到極致的心弦驟然斷裂。
強弩之末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他腳下。
然而,她並非完全失去意識。重傷和脫力讓她陷入了半昏迷的混沌狀態,對外界仍有模糊的感知。
她感覺到自己被小心地扶起,靠進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
她感覺到熟悉的藥香靠近。
她感覺到……他的唇再次覆了上來!
那一刻,她發誓時那股“認命”的決絕瞬間占據了上風!
甚至……壓過了羞憤!
“是他……他真的又救了我……他又在‘喂藥’了……我發過誓的…吻他…”混沌的意識裡,這個念頭無比清晰。
她沒有力氣掙紮,也不想掙紮。
甚至……在那種奇異的“認命”心態下,在他唇舌溫柔的觸碰和渡藥時傳遞過來的溫暖氣息中,一種被壓抑了太久、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渴望悄然滋生。
前兩次“喂藥”的記憶碎片在混沌中閃過。
那唇齒相依的觸感,那少年滾燙的體溫和乾淨的氣息……
在死亡的陰影退去後,此刻竟顯得如此令人安心和……甘美。
所以,當驚蟄第三次俯身,她感覺到了。
在丹藥融化、他舌尖無意識的觸碰到她時,那沉寂的、屬於女子的本能被徹底點燃了!
我管他什麼身份!管他什麼後果!管他什麼孽緣!
在剛剛經曆的生死邊緣後,在少年不顧一切、放棄重寶也要救她的行為麵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她不想再思考後果了!她隻想抓住這一刻的真實!抓住這讓她心尖發顫的溫暖和悸動!
於是,她放任了自己。
第一次,是試探性的、帶著羞怯的回應。
第二次,是更加大膽的、帶著貪婪的索取。
第三次……是徹底放縱的、沉淪的纏綿。
她清晰地感受著他的笨拙、他的悸動、他越來越緊的擁抱和他同樣狂亂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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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下唇舌的交纏,都像在飲鴆止渴,明知危險,卻甘之如飴。
她緊閉雙眼,不是因為昏迷,而是不敢麵對現實,不敢麵對自己此刻的沉淪。
臉頰的紅暈和身體的輕顫,是她無法掩飾的反應。
當他終於結束那個漫長到讓她靈魂都顫抖的深吻,她感覺到他目光的注視,感覺到他拂開自己額發的指尖。
她沒有勇氣睜眼,隻能繼續裝睡。
那滴滑落的淚,是複雜心緒的宣泄——有愧疚,有對自身失控的羞恥,但更多的,是對這份不期而遇、驚心動魄的“孽緣”的茫然與……認命般的接受。
女子感覺到驚蟄擁抱著自己,臉頰貼著自己的額角。
那份無聲的溫柔和包容,讓她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
她需要時間整理這混亂的心緒。
不知過了多久,當外麵的怪物嘶吼徹底平息,當驚蟄的心跳也漸漸平穩,女子終於“悠悠轉醒”。
她緩緩睜開眼,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纏綿從未發生過。
她心想:“你救了我幾次,我還了你這三次的吻,夠了!”
她輕輕推開驚蟄的懷抱,動作帶著一絲刻意的疏離,支撐著身體坐起,整理著淩亂的皮甲和發絲。
“多謝……又救了我一次。”
她的聲音恢複了慣有的清冷,甚至比之前更淡,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距離感,目光落在驚蟄臉上,又迅速移開,仿佛不敢多停留一秒,“傷勢……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