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情感如同禁忌的毒藥,明知不該觸碰,卻已在血脈中蔓延,帶來蝕骨的甜蜜與痛苦,但是每每想起和驚蟄在一起的任何畫麵,都是驚心動魄的魂牽夢繞。
豬洞喂藥,紅眼守護,偷放神水,舍身保護,一樁樁,一件件,都如此讓人心碎,更何況在這混沌世界的十年期間,倆人耳鬢廝磨的親吻,貼心的話語,每時每刻的相隨.......
“對不起,沙風,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今天我還回不去,你忘了我吧,畢竟,你還有三房妾陪伴你,我給你留下沙貝亮,二十年的不離不棄,我對得起你了,但...兒子...”她輾轉反側,心亂如麻。
最終,她掀開布簾,悄無聲息地起身,如同暗夜的精靈,走向驚蟄所在的西廂房。
輕輕推開一條門縫。
鍛造爐早已冰冷。少年躺在自己搭建的木床上,呼吸均勻綿長,竟已沉沉入睡。
月光儘管是虛假的)透過窗欞,在他輪廓分明的俊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扇形的影子。
他睡得很沉,甚至發出輕微而安穩的鼾聲,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看著他毫無防備、純淨如孩童般的睡顏,璃月心中五味雜陳。
有憐惜,有溫暖,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她輕輕合上門,退了出來。
漫無目的地,她重新在小院裡踱步,如同一個孤獨的幽靈。
她推開每一扇門,撫摸著每一件帶著歲月痕跡的器物。
在書房,她摩挲著書架上泛黃的卷軸,想象著那位逝去的前輩,是否也曾在這裡挑燈夜讀,試圖用知識填滿無邊的孤寂?
磨好墨,拿起筆,想寫點什麼,最終搖搖頭放下。
在煉丹房,冰冷的丹爐旁,那些早已乾枯的藥材,是否也曾寄托過她尋求解脫或長生的渺茫希望?
在織房,那匹未完成的素錦,梭子停在半途,像極了命運被強行中斷的歎息……
最後,她停在了正房,站在那空蕩蕩的床前。這裡,那位無名女子走完了她孤獨的一生。
一股巨大的悲涼和同病相憐的絕望瞬間攫住了璃月。她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在地。
她的一生,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飛速掠過:
五歲,雪域神宮無憂無慮的小公主母親是宮主少卿,父親是名震瑪法的第一劍聖齊忠孝),卻在一次外出時被影閣的刺客擄走,從此墜入地獄。
十四歲,在影閣那個弱肉強食的魔窟裡,她如同待宰的羔羊,被位高權重的長老玷汙……那是她生命中最黑暗、最屈辱的時刻。
十七歲,她忍辱負重,將仇恨與痛苦化作淬毒的利刃,用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狠厲和天賦,設計毒殺了所有曾侮辱過她的仇人,並完成了數個影閣認為不可能完成的刺殺目標,踩著累累屍骨,登上了影閣魁首的寶座,卻也徹底斬斷了與過去純真的聯係。
二十歲,她奉命刺殺比奇城一位聲名赫赫的將軍——烈九。那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搏殺。
然而,她敗了。敗在了另一位將軍——沙風的手中。沙風沒有殺她,反而以鐵血的手腕和出人意料的溫柔,將她從泥沼中拉了出來。
她冰冷的心被他的正直、強大和包容所融化,最終嫁給了他,生下了沙貝亮。
從此,蝕影之刃的魁首成為了沙風將軍的賢內助,刺客宗師的身份被深深掩藏,生活看似歸於平淡安穩……
坎坷,驚心動魄,又歸於平淡。她以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將過往的傷痛和鋒芒都深深埋藏。
可這十年的桃園囚籠,身邊這個如同雷霆般闖入她生命的少年,卻將她平靜的心湖徹底攪亂,也將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脆弱和渴望,重新翻攪出來。
“父親……母親……沙風……貝亮……我真的想做回我自己。隻做璃月自己。”她低聲念著親人的名字,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出,浸濕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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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埋進臂彎,肩膀抑製不住地劇烈顫抖。
在這個沒有黑夜、隻有永恒血色天幕的詭異桃園裡,在這個埋葬著另一個孤獨靈魂的小院中,璃月——
這個瑪法大陸最頂級的刺客宗師,沙風將軍的妻子,沙貝亮將軍的母親——終於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和堅強,露出了從未示於人前的、最深沉的軟弱與無助。
她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為逝去的時光,為渺茫的未來,為無法割舍的親情,也為那份讓她惶恐又沉淪的、禁忌的情愫。
三十三重天·雲霄洞·神之低語
無儘星海之上,祥雲繚繞的三十三重天深處,古樸雅致的洞府——雲霄洞。
洞府內,清氣氤氳,仙葩吐蕊。創世主神,啟源天尊“明燈”,一身素雅道袍,氣質溫潤如玉,眼神卻深邃如宇宙洪荒。他正斜倚在雲榻之上,懷中依偎著他最寵愛的妻子——花令儀。
花令儀,此刻卻哭得梨花帶雨,一雙美眸紅腫,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她手中握著一麵氤氳著水汽的寶鏡,鏡中映出的,正是桃源小院裡,璃月抱膝痛哭的畫麵。
“夫君……嗚嗚……你看表姨……她好可憐……”花令儀抽噎著,將臉埋在明燈胸前,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她被困在那裡那麼久……那麼孤獨……現在哭得這麼傷心……她可是璃月啊!是雪域神宮的少宮主,是第一劍聖的女兒,是影閣的魁首,是沙風將軍的妻子啊!她什麼時候這樣哭過……嗚嗚……夫君,你幫幫她嘛!求你了呀!”
明燈溫柔地摟著愛妻,修長的手指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眼中滿是寵溺和無奈。他瞥了一眼水鏡中痛哭的璃月,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儘時空,看到了更深的因果。
“儀兒莫哭,”明燈的聲音溫和而充滿安撫的力量,帶著洞悉一切的淡然,“你這位表姨,命途多舛,卻也堅韌非凡。她此刻的淚,並非全是苦楚,亦是滌淨心塵,直麵本心。”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水鏡中璃月身上,仿佛在看她,又仿佛在看更深層的東西。
“至於幫她……”明燈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帶著一絲神隻的漠然與掌控,“她此刻的困境,她的痛苦,她的掙紮……甚至是她對那少年驚蟄萌生的情愫,都非偶然。”
花令儀抬起淚眼,不解地看著夫君:“不是偶然?那是什麼呀?”
明燈輕輕撫摸著愛妻的秀發,目光投向洞府外浩渺的星河,緩緩道:“驚蟄……他並非凡俗。你忘了嗎,在星辰塔的就是他,本是執掌九天雷霆的正神,因與神女相戀觸犯天規,被我罰下凡間。他與那神女情深,甘願化作星辰塔守護彼此八千年,其情可憫,其誌可嘉。我下凡曆劫,和你體會到大愛,故而我心生惻隱,允他二人下凡,結一世夫妻,了卻塵緣。”
花令儀聽得入神,暫時忘了哭泣:“呃,是他們啊,雷神出世了,那……那神女呢?表姨她……”
“神女尚在龍宮呢,時機未至。”明燈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水鏡中的璃月,眼神變得深邃而奇異,“而璃月……她是個意外,卻也是命運必然的棋子。她,是開啟驚蟄體內那沉睡的、真正屬於‘雷神’本源之力的唯一鑰匙。”
“鑰匙?”花令儀瞪大了眼睛。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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