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白光散去,清新的空氣帶著濃鬱醉人的甜香瞬間湧入鼻腔。
驚蟄抱著璃月,穩穩地落在桃源幻境之中。
眼前豁然開朗,不再是石墓迷宮那令人窒息的陰森與血腥。
粉紫色的天空流淌著如煙似霧的流雲,腳下是柔軟如茵、點綴著發光小花的翠綠草地。
無邊無際的巨大桃樹開滿了碗口大小、顏色濃豔如凝固鮮血般的桃花,微風拂過,血紅色的花瓣如同雨點般簌簌飄落,將天地染上一層淒豔而詭異的紅紗。
遠處,粉紅色的溪流潺潺,溪底鋪滿了厚厚的花瓣。
更讓璃月驚異的是,草地上悠閒踱步著幾隻散發著溫和光芒、如同巨大毛球般的熊狀神獸,空中飛舞著色彩斑斕、僅有巴掌大小、嗡嗡作響的“小蜜蜂”月魔蜘蛛幼年體?)。
一派寧靜祥和的景象,與她剛剛經曆的血腥煉獄形成鮮明對比。
“好美呀……”失血和虛弱讓璃月精神有些恍惚,下意識地呢喃,甚至想伸出手去觸碰近處一隻慢悠悠滾過的、毛茸茸的神獸幼崽。
“月兒彆碰!”驚蟄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警惕在她耳邊響起,同時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避開了那隻看似無害的小家夥。
他小心地將璃月放在一棵巨大桃樹下相對乾燥的草地上,讓她靠坐在粗壯的樹乾上。這裡地勢稍高,視野開闊,遠離那些看似平靜卻可能暗藏殺機的神獸和“蜜蜂”。
“先把這個喝了。”驚蟄不容分說地從包袱裡掏出三瓶散發著濃鬱金色光芒的大太陽水,拔開瓶塞,遞到璃月嘴邊。那磅礴的生命能量氣息,讓璃月精神都為之一振。
“我自己……”璃月剛想掙紮,驚蟄已經一隻手穩穩托住她的後頸,另一隻手將瓶口湊近她的唇,“乖,月兒,聽話。內傷不清除,走不了遠路。這裡離我們的小院還有幾千裡,得走七八天現實時間呢。”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哄孩子的寵溺和不容拒絕的強勢。
“先給你說好,你不要輕薄我,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我都差不多和你父母一樣......大了吧...璃月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寫滿擔憂的紫眸,感受著太陽水磅礴的生命力誘惑,嘮叨著,最終還是順從地小口喝下。
三瓶大太陽水下肚,一股暖流瞬間席卷四肢百骸,原本翻江倒海的內腑迅速平複,失血帶來的眩暈感也消退了大半,蒼白的臉上終於恢複了一絲血色。
“感覺好多了吧?”驚蟄看著她氣色好轉,什麼家室的,年齡的,他才不在乎。
他眼中露出笑意,隨即目光落在了她左肩那道深可見骨、依舊在不斷滲血的猙獰爪痕上,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現在,處理這個。”
他再次伸手去解璃月緊身皮甲的搭扣。
“你乾什麼?!”璃月如同受驚的兔子,瞬間用還能動的右手死死護住胸口,眼神警惕又羞憤地瞪著驚蟄,“我自己來!不用你管!”
開什麼玩笑!讓一個陌生......嗯......少年給自己處理肩傷?那位置……太曖昧了!
驚蟄的手停在半空,看著她如同護食小貓般的戒備模樣,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他蹲下身,平視著璃月,紫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心疼,有追憶,還有一絲……促狹?
“月兒……”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你怕什麼?你身上哪條傷疤,我沒見過?沒摸過?”
“你……你胡說什麼!”璃月氣得臉頰緋紅,這登徒子!果然沒安好心!
“我沒胡說。”驚蟄的語氣異常認真,甚至帶著點如數家珍的意味,“你右肩胛骨下方一寸,有一道三寸長的舊刀疤,是早年執行任務時被一個用彎刀的刺客劃的,差點傷到肺。”
璃月渾身一僵,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那是她年輕時一次極其凶險的任務留下的,位置極其隱蔽,連她丈夫沙風都未必知道得這麼清楚!
“你左肋下,靠近心口的位置,有一道淺淺的箭簇留下的圓形疤痕,是影閣內鬥時,一個叛徒用淬毒的弩箭偷襲留下的,幸好偏了一點。”驚蟄繼續說著,眼神專注地看著她。
璃月下意識地捂住了左肋,那裡確實有一道幾乎淡化的舊疤!這少年……他怎麼會知道?!
“還有……”驚蟄的目光似乎往下移了移,嘴角勾起一抹讓璃月心驚肉跳的弧度,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戲謔,“你……咳,左邊臀瓣靠上一點的位置,是不是有一個小小的、像月牙似的淺色咬痕?那是你對我說的,在你們雪域神宮小院後麵的溫泉……咳,一隻不開眼的、長著兔子耳朵卻會咬人的小狗狗乾的,你當時是拖著它跑回家的……”
轟——!!!
璃月隻覺得一股熱血瞬間衝上頭頂!整個臉頰、脖子、甚至耳朵尖都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住口!你……你閉嘴!不許說!”她羞憤欲絕,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那個位置!那個形狀!連她自己洗澡時都不太注意的隱秘小疤痕!他……他居然知道?!還說得這麼清楚?!這已經不是輕薄了,這簡直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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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腦中一片混亂,巨大的羞恥感和一種被徹底看光的荒謬感讓她幾乎窒息。
這少年……他到底是什麼妖怪?!
難道他真的……在某個自己不知道的時空裡,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