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淵不知不覺走近了幾步，正好與轉身的璃月四目相對。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璃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平靜：“這位神君，不曾見過，這樣看本座似乎有話要說？”
眾神目光齊集雷淵身上。他沉穩行禮：“雷淵見過諸位。方才聽聞女神高論，不免有所疑問。”
璃月挑眉：“哦，這裡可以發言，神君有何疑問，但說無妨。”
“秩序不等於壓迫，統一不等於奴役。”雷淵聲音清朗，“如今天地法則混亂，萬族相爭不止，若無統一法則，弱肉強食永無休止。天尊提議建立新秩序，正是為了終結這混亂世代。”
璃月眼神微動，似乎沒料到這位年輕神君能有這般見解。她微微傾身：“神君所言不無道理。但請問：由誰來製定這秩序？由誰來裁決對錯？若一切皆由天庭定奪，與專製何異？”
“天尊有意組建這萬族議會，就明確各族皆可有代表參與法則製定。”雷淵回應道。
“那麼暗黑精靈族呢？影妖族呢？那些被視作‘異類’的種族呢？”璃月追問，眼中閃著挑戰的光芒，“他們也能在議會中有一席之地嗎？”
雷淵頓了一下：“這...需要時間，來融合接洽。”
“時間？”璃月輕笑，笑聲中帶著淡淡的諷刺，“等到我們這些‘異類’都被同化或消滅的時間嗎？”
她轉身欲走，卻又回頭看了雷淵一眼：“神君，理想很美好，但執行起來，往往不如人意。望你他日手握權柄時，勿忘今日之言。”
待璃月遠去，旁白的神尊才對雷淵低語：“莫要與她爭辯過甚。暗黑精靈一族素來叛逆，那天尊提案，他們定是首批反對者。”
雷淵卻望著璃月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但她所言，也不無道理。”
神尊愕然。
百年後，當啟源天尊正式推行新秩序，雷淵才明白當初璃月話中的深意。
而今天，當他奉命率軍征討反抗的暗黑精靈族時，怎麼也沒想到叛軍的首領竟是當年神議之庭中那位言辭犀利的女神。
戰火硝煙中重逢時，璃月看著他，眼中既有失望也有一絲莫名的期待：“雷淵神君，可還記得當年神議之庭上的對話？”
雷淵握緊雷霆之戟，聲音低沉：“記得。但時移世易，女神。”
“變的不是時世，而是人心。”璃月舉起暗黑神劍，眼神複雜，“或者說，神心。”
這一刻，兩位神明都明白，從初遇的那場辯論開始，他們的命運就已經交織在一起。
而如今在戰場上的對峙，不過是那場未竟辯論的延續。
隻是這一次，不再是用言語，而是用刀劍。
她還是那樣倔強，雷淵心中暗歎，明明知道這是一場必敗的戰爭。
就在這時，璃月的聲音穿透戰場，清晰地傳入每個戰士耳中：“雷淵神君！這就是你所謂的新秩序？用刀劍和鮮血書寫的秩序？”
她的聲音中帶著嘲諷，但雷淵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暗黑女神，”雷淵的聲音如雷霆滾過天際，“放下武器吧。啟源天尊欲創太平盛世，非為暴政！”
璃月冷笑一聲，飛身而起，懸停在半空中。
暗黑能量在她周身流轉，形成一道防護屏障。
“以統一之名行鎮壓之實，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太平？”她的聲音陡然提高，“我族寧可戰死，絕不跪生！”
雷淵輕輕搖頭，也升空與她平視。兩位神明在空中對峙，下方戰場竟出現短暫的寂靜。
“你看到的隻是表象，璃月。”雷淵第一次直呼其名，聲音中帶著罕見的溫和，“天尊的願景是萬族共生，不是奴役。”
璃月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但很快又被堅定取代：“那麼告訴我，雷淵，為什麼所有不願服從的種族都要被‘淨化’？為什麼不能允許不同的存在方式？”
“關乎於大道，我也讚同天尊的舉措，天道！必須一統！”雷淵沉默片刻，手中的雷霆之戟微微低垂：“而變革總會伴隨陣痛。但我以神格向你保證，暗黑精靈族在天尊的新秩序中會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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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真的嗎？”璃月心中動搖了一瞬，但隨即想起那些被“淨化”的種族的下場，那些被編入人族的盟重草原部落，那些被編入雪域精靈族的皇室及附屬。
“空口無憑，雷淵神君。”她的聲音冷了下來，“我的族人隻相信行動，不相信承諾。”
就在這時，下方戰場異變突生。一隊天庭戰士不顧休戰的默契，突然向暗黑精靈陣地發起突襲。慘叫聲頓時響起。
璃月眼中閃過怒火：“這就是你所謂的和平共處？”
雷淵臉色一沉，轉身對著下方厲喝：“擅自進攻者，軍法處置！”
數道雷霆從天而降，精準地擊中那些違令的天庭戰士，將他們震退卻不傷性命。這一舉動讓雙方將士都震驚不已。
璃月怔住了，她沒想到雷淵會為了維護休戰而對自己的部下出手。
“為什麼？”她不由自主地問道。
雷淵回身，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因為承諾就是承諾。我言出必行。”
這一刻，璃月心中湧起奇異的感覺。
這個敵人，似乎與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但戰局不容她多想。遠處傳來號角聲——天庭的援軍正在逼近。
“看來談話時間結束了，神君。”璃月舉起暗黑神劍，眼神重新變得銳利。
雷淵深吸一口氣，雷霆之戟重新綻放光芒：“很遺憾，璃月。我本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得很清楚，”璃月的聲音帶著決絕，“有時候，反抗不是為了勝利，隻是為了證明某些東西值得守護。”
兩位神明同時動作，化作一暗一明兩道流光，衝向對方。
在下方的戰士們眼中，隻見高空之中黑暗與雷霆猛烈碰撞，爆發出震撼天地的能量波動。
神戰，正式開啟。
而在這場較量的核心，兩位神明心中都明白：
這不僅僅是一場力量的對抗，更是理念與信念的交鋒。無論結果如何，都將改變彼此的命運。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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