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群人走近時，一人快速走出抱拳到，“趙叔，少爺交待屬下的事以辦完，我精挑了三百體格較好，和二十個會記賬算數的奴隸。”“好，好。跟我走吧。”趙爺爺說到。帶著大家一起朝城南走去，行至城南時，月光已爬上簷角。一家掛著老張飯鋪燈籠的小館子裡突然竄出個係著油圍裙的胖子，圓臉上堆滿笑容：趙爺！您可來了，那麼晚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他搓著沾滿麵粉的手指向屋內，按您吩咐，六百多個肉包、六百多張大餅早蒸得了，大骨湯在灶上咕嘟了一天了！饑餓奴隸的聞著肉香氣味，人們的喉結都在滾動，時不時有咽口水的聲音，有人不自覺地往前擠，破舊的草席被褥相互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秦淩叔冷哼一聲，腰間短刀地出鞘半寸。寒光閃過，騷動的人群頓時一靜。排好隊。他聲音不大，卻讓最外圍的人都打了個寒顫，三百多奴隸乖乖排隊，白天有些奴隸見秦淩一個人，想著惹事，結果十幾人瞬間被秦淩的拳腳打到，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知道秦淩是武者後，各個都老老實實的了。飯鋪裡飄出的蒸汽模糊了眾人的麵容。第一個接過肉包、大餅的奴隸突然跪下，捧著包子的手抖得像風中的枯葉，嗚咽到，我都不記得上次吃那麼好的東西，是什麼時候了。身為奴隸他們，平時就吃一些殘根剩飯，粗糠，穀殼，都是處於饑餓狀態，沒吃飽過。熱湯的霧氣升騰而起，三百多雙眼睛裡終於有了活人的光亮。趙爺爺擔心他們突然的爆飲，會吃壞身體，兩個肉包和兩張大餅，定量發送。他跟店老板說，“老張，明天繼續做，每人的量翻倍，做1200多個肉包，1200張大餅，大骨湯管夠，做早中晚三餐。”老張聽到先是一愣，連趙爺爺剛丟了個鼓鼓的錢袋在飯桌上，都沒注意，過一會才反應過來，答道“好的，好的。”老張被數量嚇著了，他開店那麼久都沒接過那麼大的單，心裡想著，這麼包子大餅該收多少呀，算不過來了，真是完全算不過來呀。今晚就找一些親情過來幫忙才行。
夜色深沉，趙爺爺領著眾人來到城南的倉庫區。六座青磚壘成的巨大庫房在月光下投下厚重的陰影，鐵門上的銅鎖泛著冷光。老人掏出鑰匙打開其中一座，腐朽的木門發出的呻吟，驚起了簷角棲息的夜梟。三百多人湧入空曠的庫房，腳步聲在挑高的穹頂下回蕩。趙爺爺站在一堆麻袋上，火把的光亮將他佝僂的身影拉得老長：都聽好了！爺爺還交待明天大家要乾什麼，怎麼乾，注意什麼，一一說清，火光映照下，奴隸們臟汙的臉上浮現出專注的神情。當聽到表現好的有賞時，大家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眼睛亮了亮。奴隸乾活時，是不用給錢的，生死全在主人一念之間。晚餐咬一口滿嘴流油的肉包，讓這群奴隸相信自己碰上個好主人，有盼頭。
趙爺爺說完，待人群散去後，趙爺爺按我的囑咐，將二十個識字記賬的奴隸單獨留了下來。火盆裡的炭火炸響，老人挨個和他們單獨談一次。每次老人都會端一晚茶給進來的記賬奴隸，一個消瘦的老賬房接過陶碗時，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王賬房是吧？趙爺爺狀似隨意地翻開名冊，聽說你以前在陳記糧行做過大掌櫃？老奴隸的猛地一顫，茶水濺在褪色的衣襟上。
二十場看似閒談的對話，二十種不同的敲打方式。當最後一個奴隸躬身退下時，老人收起笑容，將名冊扔進火盆。跳動的火焰很快吞噬了那些墨跡，卻在這些識字奴隸的心頭烙下了無形的枷鎖——他們永遠猜不透，身邊是否藏著主人的眼線。小武這招夠毒。趙爺爺踩著月光往回走時，對秦淩叔低聲道，現在就算有人想往賬目裡伸手，也得先掂量掂量旁邊人會不會告密，短期內都互不相識，隻會用心乾活，而且誰也想不到，我們隻需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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