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我便已穿戴整齊,踏著晨霜出了門。金豐城的清晨還籠罩在薄霧中,青石板上凝結的露水在靴底發出細微的脆響。車夫已經在大門前等著了,我踏上馬車,走第一站是城東的豐裕糧行。掌櫃才剛卸下門板,就見我搖著描金扇子踱進店門。哎喲,小少爺這麼早!他慌忙用袖子擦了擦櫃台,臉上堆滿笑容。我用扇骨輕輕敲擊著米缸:掌櫃的,昨兒定的三萬石精米,可都備齊了?指尖挑起幾粒米對著晨光細看,這成色若是比昨日樣品差上一分......不敢不敢!掌櫃的額頭沁出細汗,轉身對夥計吼道,還不快把後院那批新到的江南香米裝上!又湊近我低聲道,少爺放心,這米是給州府衙門備的,一粒陳米都不敢摻。我滿意地頷首,扇子地展開:今天送到到倉庫,我晚上驗貨,若是都這般成色,我明日早上會再來下訂三萬石精糧。掌櫃的眼睛頓時亮得像餓狼見了肉,連聲吩咐夥計套車送貨。同樣的戲碼在各家鋪子輪番上演,都會說晚上回去驗收,貨好會明早會再來下大單。在陳記油坊,我故意用銀簪挑開油壇封泥細嗅;到李記鹽號,又要求當場煮水驗鹽。每離開一家店鋪,身後必定響起掌櫃聲嘶力竭的催促聲:快!把地窖裡那批上等貨全搬出來!去隔壁街借十幾輛板車!今日必須送完!掌櫃告訴夥計,今天工錢加倍,要他們快、快、快!
日頭漸高,金豐城的大街小巷已是一片繁忙。運糧的牛車堵塞了主要街道,扛包的苦力喊著號子穿梭於倉庫之間。倉庫對麵茶樓上,今天生意特彆好,滿桌,還有人沒有位子的,站著走廊各處,不過他們都有個共同的特點,都時不時的盯著,對麵的幾個大倉庫。倉庫區塵土飛揚,奴隸們的身影在貨物堆間穿梭如蟻。汗水順著他們黝黑的脊背滾落,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有個臉上有個大傷疤的奴隸正用布滿老繭的手指撚著米粒,突然厲聲喝道:這袋摻了陳米!糧行夥計頓時麵如土色,慌慌張張地換貨重裝。
記賬的案台前,那個瘦小的老賬房嘴裡咬著毛筆,左手五指如飛地在賬冊上記錄。每寫完一頁,就扯下朱砂拓印的票據遞給商家。有個鹽商接過票據時,驚詫地發現上麵連麻袋的修補痕跡都標注得清清楚楚。趙老爺,這是今兒的貨單。肉鋪老板捧著厚厚一疊票據,笑得見牙不見眼。趙爺爺坐在椅上,慢條斯理地核對過我留下的訂單,突然用手點了點某處:這單豬肉的對不上呀,訂購一千斤豬肉,這裡隻寫了九百斤?肉鋪老板額頭頓時沁出冷汗。不待解釋,趙爺爺已從腳邊的樟木箱裡取出錢袋,叮叮當當倒出足色的銀元寶:該多少,就算多少吧。那老板捧著銀子,笑得臉上的褶子能夾死蚊子——這一單生意,抵得上他平日一年的進項。
秦淩正在巡視各個倉庫,奴隸們的乾活情況,時不時檢查一下貨物,當他走到一個倉庫角落裡,幾個年輕奴隸正把最後幾袋麵粉碼放整齊。他們誰也沒注意到,暗處有個糧商偷偷塞來的銅錢,正從其中一人的破衣縫裡漏出來,叮叮當當地滾到秦淩腳邊。秦淩彎腰拾起銅錢,在掌心掂了掂,突然暴喝:誰的!那個糧商冷汗直冒,背後都打濕了,那個的奴隸頓時癱軟在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卻見秦淩把銅錢拋給瘦弱的賬房:記上,賞那個奴隸十個錢。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秦淩冷笑:既然這掌櫃們賞你們的,說明你們活乾的利索,但你們知道你們是吃誰的飯!下不為例。見如此明事理的主人,奴隸們更認真賣命的乾活了。秦淩也是看在他們真的做事都賣力認真,也不是他們主動手下的,就算了,何況今晚他們就...所以對這事簡單處理一下。夕陽西下時,最後一個商家捧著錢袋千恩萬謝地離去。奴隸們癱坐在倉庫門口,捧著剛發的銅錢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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