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守至雷克城的近二十萬教廷殘軍,處境極為艱難。他們倉皇逃出洛林國都,沿途丟棄了幾乎所有的輜重糧草,此刻已是人困馬乏,饑腸轆轆。雷克城本身就是一座空城,根本無法供養如此龐大的軍隊,無奈之下,殘軍主力隻能繼續向最後的屏障——洛穀關撤退。儘管洛穀關的守軍早已通過探馬得知了前方大軍慘敗的消息,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當他們真正看到這支傳說中的“教廷精銳”出現在關前時,依舊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哪裡還是一支軍隊?放眼望去,隻見黑壓壓的一片人潮,緩慢而混亂地向前蠕動。士兵們個個麵黃肌瘦,眼神空洞麻木,身上象征榮耀與身份的製式鎧甲早已破損不堪,沾滿泥汙和暗褐色的血漬,許多人的武器也不知所蹤。隊伍毫無陣型可言,如同被驅趕的羊群,死氣沉沉,隻有腳步拖遝地麵的沙沙聲和偶爾因傷痛發出的呻吟,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若不是其中偶爾還能看到幾麵破損的教廷旗幟在無力地飄動,守關的將士幾乎要以為這是哪裡湧來的大規模流民。一股濃重的失敗和絕望氣息,如同瘟疫般從關下蔓延上來,讓所有目睹此景的守軍心頭都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百萬精良大軍都攔不住獸人的大軍,他們能攔得住嗎!答案是肯定的,攔不住。
當洛林國王奧特裡奇親自出現在洛穀關城門處時,幾位狼狽不堪的紅衣大主教簡直喜出望外。他們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此刻見到這位曾經的“盟友”,心中立刻燃起了希望——身為國王,總該設宴為他們接風洗塵吧?果然,奧特裡奇國王麵帶程式化的笑容,開口道:“得知諸位大人蒞臨,本王已在城主府內略備薄宴,為諸位壓驚。”幾位紅衣大主教和軍團長聞言,如聞仙樂,立刻將城外那二十萬饑腸轆轆的士兵拋諸腦後,迫不及待地跟著奧特裡奇前往城主府。然而,當他們踏入宴會廳,看到眼前景象時,全都傻了眼。所謂的“薄宴”,竟是名副其實——每人麵前隻有一碗清澈見底的稀粥,外加一小碟黑乎乎的鹹菜。奧特裡奇國王熱情地招呼道:“各位大人千萬不要客氣,粥和鹹菜,管夠!”
脾氣暴躁的盧克斯大主教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儘管虛弱得沒拍出多大響聲),指著碗碟怒道:“奧特裡奇!你這是什麼意思?!”奧特裡奇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盧克斯大主教何出此言?是……是需要再加點鹹菜嗎?”愛德華大主教強壓怒火,聲音冰冷:“國王陛下,這就是你所謂的‘宴席’?”奧特裡奇這才收起偽裝,長長歎了口氣,臉上堆滿了無奈與愁苦:“愛德華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先前與諸位大人共同守衛洛林國都時,為了供養教廷的數十萬大軍,我洛林王國的國庫早已被消耗一空,糧倉連老鼠都餓跑了。如今,本王和關內的將士百姓,也全是靠著周邊村鎮百姓的勒緊褲腰帶接濟,才能每天喝上這麼一碗稀粥度日。能拿出這些招待各位,已是傾其所有了。”聽到這話,盧克斯猛地想起了當初在洛林國都的情景:近半數的教廷大軍駐紮城內,奧特裡奇確實是好吃好喝地供著,可每當這位國王懇請聯軍出城協同作戰時,他們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諉避戰……最終,硬是逼得這位國王放棄了世代相傳的國都,割讓了大片國土給教廷作為“駐軍地”,自己則帶著子民淒惶地退守到這洛穀關。想明白這一切,盧克斯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哪裡是宴席,這分明是奧特裡奇用一碗稀粥,給了他們一記最辛辣、最無聲的耳光!
在一旁餓得心煩意亂的軍團長雷奧納多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指著奧特裡奇國王怒喝道:“奧特裡奇!你搞清楚!若不是我們教廷大軍在前線替你擋住獸人的兵鋒,你還能安然坐在這洛穀關?我們可是為你流了血、擋了刀!你現在立刻去準備足夠的糧食和像樣的酒宴,款待我們和城外的大軍!這才是待客之道!”麵對這近乎無禮的斥責,洛林國王奧特裡奇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將手中的粥碗重重一頓,目光銳利地直視雷奧納多:“雷奧納多軍團長!請你記住,是我洛林王國,在這片土地上獨自阻擋了獸人兵鋒二百餘年!我可曾向誰邀過功?可曾向你們教廷要過一枚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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