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飛船前滾燙的火山灰裡。雙手死死摳進堅硬的地麵,指甲崩裂,鮮血滲出。她仰著頭,對著幽暗的山穀穹頂,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那不是悲傷,是靈魂被真相撕裂的劇痛,是長久以來支撐她的溫暖幻想被殘酷現實徹底碾碎的絕望,更是對那從未謀麵、卻已為她燃儘生命的父母和大娘,最深沉、最無力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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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母親!大娘——!!!”
克林的心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默默走上前,再次將那個崩潰顫抖的身體緊緊擁入懷中。這一次,他沒有再說什麼安慰的話。任何語言在此刻都蒼白無力。他隻是用自己的體溫和無聲的陪伴,成為她崩潰世界中唯一可以依靠的錨點。
孫悅的哭聲漸漸嘶啞,變成了劇烈的抽噎。她趴在克林懷裡,身體不住地顫抖,淚水如同決堤的江河,洶湧不絕。許久,那抽噎聲中,夾雜著一種如同從地獄深處擠出來的、冰冷刺骨的誓言:
“弗利薩……弗利薩……我要你……血債血償……我要把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每一個字,都浸透了刻骨的仇恨和毀滅的意誌。
克林抱著她,感受著她身體裡那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般的恐怖力量在仇恨的催化下洶湧澎湃。他輕輕拍著她的背,眼神望向幽暗的穀外天空,變得無比深邃和銳利。
“好。”
他隻說了一個字,卻重逾千鈞。
神殿,雲海翻騰。
波波先生的身影如同融入空氣般再次浮現。老天神依舊枯坐在崩裂的水晶球前,渾濁的雙眼望著那片混沌的景象深處,龜仙屋海域上空殘留的能量亂流,以及……包子山深處那艘被激活的古老飛船散發出的微弱信號。
“天神大人,”波波先生的聲音低沉,“界王大人傳來信息…他捕捉到了那瞬間爆發的能量…極其恐怖…遠超常理…但…轉瞬即逝。他正在全力追蹤來源和性質。”
老天神緩緩閉上眼睛,枯瘦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水晶球上那道猙獰的裂痕,仿佛在觸摸一個流血的傷口。“拉蒂茲…賽亞人…來了…也死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和一種塵埃落定的蒼涼,“地球的平靜…結束了。”
他頓了頓,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有擔憂,有決然,也有一絲…微弱的期待。“那孩子…孫悅…她體內沉睡著的力量…被徹底喚醒了…仇恨…是可怕的催化劑…也是…毀滅的種子。”
界王星。
孫悟空被巴布魯斯和古雷格利手忙腳亂地從人形深坑裡刨了出來,渾身沾滿了草屑泥土,狼狽不堪。但他臉上沒有往日的嬉笑,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茫然。他捂著自己的心口,那裡剛才如同被重錘狠狠砸中,又像被最親近的人狠狠捅了一刀,傳來一陣劇烈的、無法理解的絞痛。
“剛才…那究竟是什麼感覺?”悟空喃喃自語,眉頭緊鎖,“好像…有人在我心裡…哭喊…很痛苦…很憤怒…”
界王抱著他那台還在冒著黑煙的“收音機”,小臉上滿是抓狂:“該死!該死!信號又斷了!那股氣…那股氣到底怎麼回事?!爆發得那麼恐怖,消失得又那麼乾淨!地球…地球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煩躁地抓著自己的觸角,“悟空!你給我打起精神!我有種極其不妙的預感!大麻煩要來了!”
西都,布爾瑪的實驗室。
特蘭克斯扛著一大塊扭曲的飛船裝甲板走進來,小臉憋得通紅,但眼神亮晶晶的。布爾瑪已經將拉蒂茲登陸艙的核心部件轉移到了巨大的分析平台上,各種精密的探頭和能量束正在對其進行掃描和解構。
突然,分析平台的主屏幕上,代表飛船核心存儲模塊的區域猛地亮起!一段經過多重加密、但顯然未被完全銷毀的航行日誌和通訊記錄被強行破解出來!
布爾瑪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她快速瀏覽著那些冰冷的文字和數據,臉色越來越凝重。
【航行日誌:貝吉塔行星毀滅後第xx日…跟隨貝吉塔王子與拿帕大人…坐標:地球…目標:尋找下級戰士卡卡羅特及評估其戰力價值…】
【通訊記錄片段接收方:貝吉塔):“…發現疑似目標親屬…女性…特征吻合賽莉巴…探測器讀數極度異常…威脅等級…最高…請求…”】記錄中斷)
【最後一條加密信息發送者:貝吉塔):“…目標確認…‘玩物’…價值…稀有…捕獲…優先…”】
“玩物?捕獲?優先?”布爾瑪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湛藍的眼眸中怒火升騰,“貝吉塔?那個賽亞人王子?他把小悅悅當成什麼了?!”她猛地一拍控製台,“混蛋!區區一個被弗利薩滅了族的喪家犬王子,也敢打我姐妹的主意?!”
她回頭,正好看到剛走進來的琪琪。琪琪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堅定,手裡還端著一盤剛烤好的、散發著焦香氣息的曲奇。
“琪琪!”布爾瑪指著屏幕,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看來乾掉一個雜魚還不夠!有更大的麻煩在路上了!那個什麼貝吉塔王子,把悅悅當成稀有戰利品了!”
琪琪的目光掃過屏幕上那冰冷的“玩物”、“捕獲”字樣,又看了看屏幕上代表貝吉塔飛船正在急速接近地球的光點軌跡。她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將手中的曲奇盤子放在旁邊的實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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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股強大而內斂的氣息驟然從她身上爆發出來!實驗室裡所有未固定的金屬物品,包括那些精密的探頭支架,都發出了低沉的嗡鳴和震顫!她周身仿佛有無形的氣旋在流轉,眼神冰冷如刀。
“王子?”琪琪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讓布爾瑪都感到心悸的寒意,“敢動我的家人?敢打悅悅姐的主意?”她緩緩抬起手,虛握了一下,空氣中發出細微的爆鳴。“來了,就彆想走了。正好…給悟飯、悟真、悟心他們,多準備一份練手的‘沙包’。”那語氣,仿佛在討論如何處理一塊即將送上門來的肉。
神殿邊緣,荒蕪之地。
比克盤膝懸浮於半空,墨綠色的鬥篷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緊閉雙眼,額頭的觸角微微顫動。剛才那股席卷全球、又瞬間消失的恐怖氣息,以及隨後從包子山深處傳來的、帶著無儘悲慟與毀滅意誌的波動,如同最強烈的信號彈,清晰地被他捕捉。
他猛地睜開雙眼,翠綠色的眼眸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近乎狂熱的戰意!嘴角咧開一個猙獰而興奮的弧度。
“來了…終於來了!超越凡俗的強者氣息!”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嗜血的渴望,“弗利薩的走狗?賽亞人的王子?無所謂!”
他緩緩抬起手,食指與中指並攏,一股高度凝聚、閃爍著毀滅性白光的能量在他指尖瘋狂彙聚、壓縮,發出如同萬千隻毒蜂振翅般的刺耳鳴響!周圍的空氣被極致的高溫扭曲,空間都仿佛在微微顫抖。
“管你是誰……”比克眼中的戰意幾乎要化為實質的火焰,“隻要夠強……能讓我……超越極限!”
“魔貫光殺炮——!!!”
積蓄到頂點的毀滅光束並未發射,隻是在他指尖凝聚成一個極度危險的能量核心,如同隨時準備出鞘飲血的凶刃。他在積蓄,在等待。等待著那來自星海深處的、散發著強大“氣”息的獵物降臨。荒蕪之地上,隻有那毀滅性能量核心發出的刺耳鳴響,以及比克壓抑著興奮的、粗重的呼吸聲在回蕩。
地球的寧靜假象,如同脆弱的玻璃,在拉蒂茲的骨灰被海風吹散的那一刻,便已徹底粉碎。深空的餘波,裹挾著貝吉塔的冰冷意誌與賽亞人王族的傲慢,正以恐怖的速度穿透星海,朝著這顆蔚藍的星球,投下更加濃重的戰爭陰影。而陰影之下,仇恨的種子已然破土,複仇的火焰正在點燃,守護的決心亦如磐石般凝聚。風暴眼,正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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