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毀那個扭曲前哨站的短暫勝利感,很快便被更深的憂慮取代。突擊艦隊隱匿在星塵帶中,進行著緊急檢修和能量補充。克林盤膝坐於主艦冥想室,神識如同無形的蛛網,以遠超科技探測的範圍,細致地掃描著周圍數千光年內的每一絲空間漣漪與能量異動。
孫悟空百無聊賴地擦拭著仙豆袋子,時不時看向閉目不語的克林:“喂,克林,我們還要在這裡躲多久?那些家夥會不會不敢來了?”
貝吉塔靠在艙壁上,閉目養神,聞言冷哼一聲:“卡卡羅特,動動你的腦子。我們毀掉了它們的據點,打壞了它們的船,它們怎麼可能善罷甘休?現在沒動靜,隻可能是在集結更大的力量。”
比克站在觀測窗前,綠色的眼眸凝視著深邃的黑暗:“它們在調整策略。之前的遭遇證明,小股的滲透和規則汙染對我們效果有限。下一次來的,恐怕就是真正的‘潮汐’了。”
就在這時,克林猛地睜開了眼睛,瞳孔深處仿佛有宇宙生滅的景象一閃而逝。
“來了。”他的聲音平靜,卻讓艦橋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幾乎在同一時間,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所有艦船!
“檢測到超大規模空間崩塌!方位z9,距離……太近了!有什麼東西正從超空間深層強行擠入我們的現實維度!”導航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
主屏幕上,原本平靜的星空如同一麵被打碎的鏡子,大片大片地剝落、坍塌,露出其後那令人心智崩潰的、色彩無法形容的混沌亂流!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要將整個宇宙都拖入終極虛無的冰冷意誌,如同實質的海嘯,伴隨著空間的破碎轟然降臨!
那不是艦隊,那是一片“現象”!
隻見從那破碎的空間之後,一片無邊無際的、由暗紫色和虛無黑色交織而成的“能量之海”洶湧而出!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所過之處,星辰的光芒被吞噬,空間的規則被改寫,連時間都仿佛變得粘稠而混亂!在這片“潮汐”的前端,可以看到無數之前那種錐形戰艦在隨波逐流,但它們更像是這片毀滅之海中的浮遊生物,而非主導者。
“這就是……湮滅之潮……”孫悟空張大了嘴巴,即便是他,也能感受到那股仿佛要碾碎一切存在意義的絕對壓迫感。
“開什麼玩笑……這要怎麼打?”貝吉塔臉色鐵青,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這不是恐懼,而是麵對絕對力量差距時本能的戰栗。
比克的精神力場在這股意誌的衝擊下劇烈搖曳,他悶哼一聲,強行穩住:“它們的目標不僅僅是我們!它們在……吞噬這片星域本身!”
就在這時,那片“潮汐”似乎發現了隱匿在星塵帶中的突擊艦隊。一道由純粹“虛無”概念構成的、橫跨數個天文單位的巨大“浪頭”,脫離了主潮,以一種看似緩慢、實則瞬間即至的詭異速度,朝著他們當頭拍下!這浪頭所蘊含的,不是能量衝擊,而是“存在抹除”的規則本身!
“不能被它碰到!”克林長身而起,眼神銳利如刀,“所有艦船,最大功率,向後躍遷!快!”
突擊艦隊的引擎瘋狂咆哮,撕裂空間,試圖進行短距離緊急跳躍。然而,周圍的空間已經被“潮汐”的力量嚴重乾擾,躍遷變得極其不穩定,速度也大打折扣!
眼看那虛無的浪頭就要將艦隊吞沒!
“來不及了!”孫悟空怒吼一聲,就要衝出去硬撼。
“彆衝動!”克林一把按住他,自己則一步踏出主艦,懸浮於艦隊正前方。麵對那足以抹除星係的虛無浪濤,他雙手在胸前虛抱,背後的混沌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規則為骨,我心為疆!”
“此域,為我守護之土!”
“外道之力,儘數驅散!”
他每念出一句,身上的氣息就暴漲一截,混沌色的光芒以他為中心,化作一個巨大的、蘊含著開天辟地意境的絕對領域,將整個突擊艦隊籠罩其中!領域之內,地水火風四大規則顯化,清濁分立,仿佛一個微型的、獨立的宇宙在此誕生!
那虛無的浪頭狠狠拍擊在混沌領域之上!
沒有聲音,沒有爆炸。隻有兩種截然相反的終極概念在無聲地角力!浪頭試圖將領域連同其中的一切“歸無”,而領域則頑強地定義著自身以及內部一切的“存在”!規則的碰撞在微觀層麵激烈進行,混沌領域的邊緣不斷明滅,仿佛隨時會崩潰,卻又在克林浩瀚仙元的支撐下死死頂住!
“撐住!”克林的聲音透過領域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他嘴角滲出一縷金色的血液,顯然維持這個對抗整個“潮汐”一部分的領域,對他也是巨大的負擔。
孫悟空、貝吉塔、比克等人看著領域外那不斷衝擊的、色彩怪異的虛無,又看著前方那個以一人之力硬抗宇宙災劫的背影,心中充滿了震撼與無力。這種層麵的戰鬥,他們已經難以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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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就這麼看著!”貝吉塔低吼,銀色氣焰燃燒到極致,一發發終極閃光轟向領域外那虛無的浪頭,但能量如同石沉大海,連一絲漣漪都無法激起。
“攻擊無效!它們的本質是規則層麵的概念!”比克試圖用精神力乾擾,卻感覺自己的意識如同撞上了一堵冰冷的、毫無縫隙的絕望之牆。
就在這危急關頭,遠在無數光年之外,正在根據模糊感應艱難搜尋的孫悟飯,猛地停下了腳步!他體內那枚暗金色的混沌秩序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發燙!
“怎麼了,悟飯哥?”特蘭克斯緊張地問道。
孫悟飯沒有回答,他閉上眼睛,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股突如其來的、強烈無比的共鳴之中!他的“意識”仿佛穿越了無儘星空,看到了一塊矗立在破碎星辰核心的、古老而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滿了無法理解、卻直指宇宙本源的神秘紋路,此刻正散發著微弱的、與他的混沌秩序符文同源的光芒!
“我看到了!起源星碑!”孫悟飯猛地睜開眼,眼中爆發出精光,“它就在那裡!而且……它被激活了!它在回應……回應某種巨大的威脅!是克林叔叔他們!他們正在與‘湮滅之潮’正麵衝突!”
他立刻將感知到的星碑坐標發送給特蘭克斯:“快!計算最優航線!我們必須立刻趕過去!星碑的力量,或許能幫到他們!”
“追光者號”立刻調轉方向,引擎過載,不顧一切地朝著孫悟飯感應到的坐標進行超空間跳躍!
而此刻,在抵抗“潮汐”的戰場上,克林的混沌領域在那虛無浪頭持續不斷的衝擊下,已經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他的臉色更加蒼白,金色的血液從七竅中緩緩滲出。
“克林!”孫悟空焦急萬分,卻無能為力。
“還沒完……”克林咬緊牙關,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正要不顧代價燃燒本源,強行擴大領域……
突然——
一道純淨無比、蘊含著宇宙最初秩序之意的乳白色光柱,不知從何處而來,仿佛無視了空間距離,瞬間跨越無儘星空,精準地照射在那片洶湧的“湮滅之潮”上!
被光柱照射到的區域,那暗紫色與虛無黑色交織的潮汐,如同遇到了克星般劇烈沸騰、蒸發!其內部混亂的規則被強行梳理、撫平,那冰冷的意誌發出了痛苦的嘶鳴!
這突如其來的援助,讓衝擊混沌領域的虛無浪頭力量大減!
克林壓力一輕,趁機穩固住領域,驚訝地看向那道乳白色光柱的來源方向——正是孫悟飯感應到的,“起源星碑”所在的方向!
“是星碑!星碑的力量被引動了!”克林瞬間明悟。
趁著“潮汐”被星碑力量暫時遏製的寶貴間隙,突擊艦隊終於完成了不穩定躍遷,險之又險地脫離了那片即將被徹底吞噬的星域,朝著預定的彙合坐標疾馳而去。
第一次與“湮滅之潮”本體的正麵碰撞,以慘烈的代價和意想不到的轉機暫時告一段落。但所有人都清楚,這僅僅是開始。真正的風暴,還在後麵。而那塊被激活的“起源星碑”,似乎成為了這場宇宙存亡之戰中,一縷至關重要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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