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鎮從寧壽宮出來,臉上帶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饜足笑意。
那皇太後阿拉坦琪琪格,滋味比想象中越來越……銷魂。
他沒回尚膳監,徑直往宮外走。
宮門口,守衛的侍衛長一見是朱鎮,連忙上前,滿臉堆笑:“桂總管,您這是要出宮?”
朱鎮從懷裡掏出那卷聖旨,在他麵前一晃:“奉旨出宮,體察民情,爾等不得阻攔,我的馬照顧的怎樣?”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侍衛長哪裡敢怠慢,連忙躬身,腰彎得幾乎與地麵平行:“桂總管請便!我等豈敢阻攔總管大人為皇上分憂!”
“桂總管的馬,下麵人照料的異常妥帖!”
朱鎮鼻孔裡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翻身上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玉花驄。
“駕!”
一聲清喝,玉花驄長嘶一聲,四蹄翻飛,如一道雪白的閃電,衝出了森嚴的宮門,留下身後一眾侍衛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麵麵相覷。
“乖乖,這桂總管,如今真是聖眷隆重,如日中天啊!”
“可不是嘛,連便宜行事的聖旨都有了,這宮裡頭,除了皇上太後,怕是沒人能管得了他了。”
朱鎮騎在馬上,心情不由得一陣舒暢。
這“便宜行事”的聖旨,簡直就是一張暢通無阻的通行令牌,以後在外麵行事,可就更方便了。
他一路策馬,蹄聲清脆,直奔天橋。
京城的天橋,依舊是那般熱鬨喧囂,人頭攢動。
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百戲雜陳,叫賣聲、吆喝聲、看客的叫好聲、孩童的嬉鬨聲此起彼伏,彙成一片嘈雜而又充滿生機的市井交響曲。
朱鎮牽著玉花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緩緩穿行,目光銳利,四下搜尋。
很快,他便在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個身影。
徐天川,天地會青木堂的骨乾之一。
依舊是那副賣糖葫蘆的打扮,隻是今日他的糖葫蘆架子旁,圍著的不是垂涎欲滴的孩童,而是幾個行色匆匆、神情警惕的漢子,正低聲與他說著什麼。
朱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牽著馬信步走了過去。
“老板,來串糖葫蘆!”朱鎮聲音洪亮,帶著幾分江湖人特有的豪爽與不羈。
徐天川聞聲,抬頭看來。
“這位爺,您來啦!”
“今兒個的糖葫蘆,剛蘸的,山楂又大又甜,保準您吃了還想吃!”
徐天川麻利地從架子上取下一串最大最紅的糖葫蘆,滿臉堆笑地遞給朱鎮。
朱鎮接過糖葫蘆,也不急著吃,反而湊近了些。
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切口說道。
“地振高崗,一派溪山千古秀。”
徐天川眼中精光更盛,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飛快接口。
“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暗號對上了!
徐天川臉上笑容不變,手卻在糖葫蘆架子底下不著痕跡地輕輕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