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鎮走到院中,一眼便瞅見了牆角那個半人高的大肚子銅缸。
缸裡蓄滿了清水。
他站定,雙腳不丁不八,深吸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
《七傷拳》的拳理與《太虛兩儀混元功》第九層大圓滿的先天真氣在腦海中瞬間交融。
“嘿!”
朱鎮低喝一聲,隔著數丈,對著那銅缸遙遙一拳轟出。
拳頭擊出,手臂的動作幅度不大,看似輕飄飄,毫無力道。
然而,一股無形的勁風卻已離拳而出。
剛猛、陰柔、銳利、灼熱、綿密、爆裂、渾厚!
七種截然不同的勁力,如同七條無形的蛟龍,在他拳鋒前一寸之處詭異地凝聚、盤旋、融合,然後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透明氣勁,撕裂空氣,跨越數丈距離,無聲無息地印在了那笨重的銅缸之上。
“咚!”
一聲極其沉悶的巨響,從銅缸上傳來,仿佛有人用攻城錘狠狠擂了一下。
缸體猛地一震,缸內平靜的水麵驟然掀起滔天巨浪,水花四濺,卻詭異地沒有一滴溢出缸口。
下一瞬。
“哢嚓……哢嚓嚓……”
一連串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如同冰河解凍般,從銅缸表麵迅速蔓延開來。
無數細密的裂紋,如同猙獰的蛛網,瞬間布滿了整個缸體。
緊接著。
“嘭!”
震耳欲聾的巨響!
那堅不可摧的銅缸,仿佛被內裡一股無匹的力量撐爆,轟然炸裂!
無數大小不一的銅片,裹挾著淩厲的勁風,向著四麵八方激射而出!
缸內的清水,此刻再無束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嘩啦啦衝刷著地麵,瞬間將整個小院浸泡在一片汪洋之中。
幾片鋒利的銅片呼嘯著朝朱鎮麵門射來。
朱鎮眼皮都未抬一下,隻是隨意地拂了拂衣袖。
“叮叮當當!”
那幾片銅片如同撞上了無形的鐵壁,紛紛墜落在地。
“他娘的,這院子又得讓那幫小太監來收拾了。”
朱鎮嘟囔一句,身影消失在房門口。
“五台山,爺來了!”
......
兩刻鐘後。
寧壽宮,一輛外表看似尋常,內裡卻極其奢華的馬車早已備好。
紅珠和綠柳一左一右,攙扶著換上了一身素色布衣,頭戴帷帽,麵紗遮臉的博爾濟吉特氏,將她送上了馬車。
博爾濟吉特氏身形踉蹌,若非二人攙扶,幾乎要癱軟在地。
朱鎮換了一身便裝,腰懸長劍,更顯得身姿挺拔,氣宇軒昂。
他走到馬車前,掀開簾子,往裡瞥了一眼。
“太後娘娘,這馬車還算寬敞,您老人家就安心待著吧。”
說罷,他放下簾子,對一旁點頭哈腰的毛東珠道:“行了,本座走了。宮裡頭的事,你多上心,彆出了什麼岔子。”
毛東珠連忙躬身應道:“上差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屬下一定將宮內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恭候您凱旋歸來!”
朱鎮翻身上車,紅珠和綠柳則分彆上了馬車兩側的小座。
“啟程!”朱鎮一揮馬鞭。
馬車轟隆駛出寧壽宮。
當今太後、皇帝麵前紅人,禦前侍衛府總管,奉旨出宮,誰敢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