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淮鹽運司。
這可是大清朝廷在江南地區的錢袋子之一,掌管著兩淮鹽場的鹽引批驗、鹽稅征收,油水之豐厚,遠非尋常衙門可比。
其庫房之中,常年儲存著數百萬乃至上千萬兩的現銀,以備朝廷不時之需。
朱鎮自然不會放過這塊嘴邊的肥肉。
如同一隻幽靈,悄無聲息地潛向位於城北的鹽運司衙門。
鹽運司衙門占地廣闊,青磚灰瓦,飛簷鬥拱,一派官家氣象。
與那些鹽商、票號不同,這裡的守衛,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綠營兵丁。
頂盔摜甲,手持長槍,腰挎佩刀,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巡邏的隊伍更是往來不絕,戒備之森嚴,遠勝尋常府邸。
“官家的狗,就是比私人的狗,叫得響亮些。”朱鎮隱在暗處,撇了撇嘴。
他也不急著動手,耐心觀察著巡邏兵丁的規律和換防時間。
《太虛兩儀混元功》第九層大圓滿的境界,讓他的五感變得異常敏銳,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聚靈法戒】更是讓他過目不忘,隻需片刻,便已將整個鹽運司的防禦布置,儘數記在心中。
朱鎮動了。
他身形如同融入了夜色之中,腳尖在屋簷上輕輕一點,便如同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悄無聲息地滑翔而過,精準地避開了一隊隊巡邏的兵丁。
偶爾遇到實在避不開的暗哨,他也是指風輕點,那些可憐的哨兵連哼都未哼一聲,便已沉沉睡去。
鹽運司的庫房,位於衙門後院最深處,是一座由巨石壘砌而成的堅固堡壘,隻有一扇厚達尺許的包鐵巨木大門。
門前,更是有兩隊足足二十名精銳兵丁,手持火把,徹夜看守。
“看來今晚,得稍微活動一下筋骨了。”朱鎮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哢哢”的輕響。
他並沒有選擇硬闖,而是如同狸貓般,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庫房的後牆。
這後牆同樣是用巨石壘砌,堅固異常。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朱鎮伸出手指,在那冰冷的石牆上輕輕敲了敲,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石頭,倒是夠厚實。”他撇了撇嘴,自言自語,“比那些鹽商的烏龜殼,強了不少。”
朱鎮將短刃抵在石牆之上,手腕微微一沉,先天真氣自丹田湧出,沿著手臂灌注於刃尖。
“嗤——”
一聲極其細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輕響。
那堅硬無比的巨石,在灌注了先天真氣的寶刃麵前,竟如同溫熱的牛油一般,被無聲無息地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朱鎮眼神專注,手腕穩定得如同磐石。
這要是換了旁人,彆說切割,就是想在上麵留下一道劃痕,都得費九牛二虎之力,鬨出天大的動靜。
也就是他朱鎮,仗著《太虛兩儀混元功》第九層大圓滿的深厚內力,和手中這柄鋒利異常的寶刃,才能將這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做得如此舉重若輕,悄無聲息。
“差不多了。”他收起寶刃,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七傷拳!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石破天驚的威勢。
隻有一聲極其輕微,如同春蠶嚼葉般的“啵”響。
一個漆黑的洞口,出現在朱鎮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