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鎮見徐天川和莊三少奶奶事情已經商量完,徑直走過開門見山,“不知莊少夫人考慮的如何了?”
“可願加入我天地會青木堂,為這因明史案死去的數百英魂,為這天下蒼生,再搏一把?”
此言一出,滿院寂靜。
那些莊家遺孀們,也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莊三少奶奶。
莊三少奶奶的臉色變了幾變,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她秀眉微蹙,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朱香主高義,我等銘感五內。”
“隻是……我等皆是婦道人家,手無縛雞之力……”
她話未說完,朱鎮便輕笑一聲,打斷了她。
“手無縛雞之力?”朱鎮挑了挑眉,目光在院中那些婦人身上一掃而過,“莊少夫人此言差矣。”
“我瞧著,院中諸位姐妹,行走坐臥之間,步履穩健,氣息沉凝,可不像是尋常的弱女子啊。”
莊三少奶奶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朱鎮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說道:“莫不是,傳授你們武功的那位高人,不讓你們摻和這反清複明的是非?”
“咣當!”
雙兒手中的茶杯失手落地,摔得粉碎。
莊三少奶奶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朱香主……您……您如何得知?”
紅珠和綠柳也是一臉錯愕,她們也曾察覺這些婦人有些不同尋常,卻沒想到竟都會武功。
朱鎮輕描淡寫地聳了聳肩:“猜的。”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如同能穿透人心:“讓我再猜猜,那位女俠,是不是……一隻手上裝著鐵鉤?”
這一下,莊三少奶奶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她踉蹌著後退一步,幾乎站立不穩。
“您……您究竟是何人?”她聲音沙啞,帶著幾分驚恐。
“我是誰不重要。”朱鎮擺了擺手,語氣依舊平淡,“重要的是,我猜對了,不是嗎?”
莊三少奶奶沉默了半晌,才艱難地點了點頭,聲音低沉:“恩公……果然神機妙算。”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不瞞朱香主,師父傳授過一些精巧功夫,隻為在這亂世之中,讓我們有自保之力。”
“師父……她……她確實叮囑過我等,莫要輕易涉足江湖紛爭。”
“嗬嗬。”朱鎮聞言,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不讓你們反清複明?”
“她自己當年跟著師父為了扳倒大明,倒是鬨得轟轟烈烈!”
莊三少奶奶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困惑:“朱香主此言何意?”
“很簡單。”朱鎮走到石凳旁坐下,雙兒連忙乖巧地給他倒了杯茶。
朱鎮呷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說道:“因為,你們師父的師父,叫袁承誌。”
“袁承誌?”莊三少奶奶和院中眾人都露出了茫然之色,顯然未曾聽過這個名字。
徐天川卻是身軀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袁承誌你們不知道,那袁崇煥你們總該聽說過吧?”朱鎮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袁崇煥?!”莊三少奶奶驚呼出聲,“可是……可是當年被崇禎皇帝淩遲處死的那個袁督師?”
“沒錯,就是他!”朱鎮一拍大腿,“這袁承誌,便是他袁崇煥的親兒子!”
“啊?!”滿院驚呼。
“當年袁崇煥在北京城被千刀萬剮,京城的百姓還排著隊搶著買他的肉吃,說是吃一口能驅邪避凶,延年益壽!”朱鎮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他那兒子袁承誌,僥幸逃脫,心裡自然是恨透了大明朝,恨透了崇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