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梳好了頭,習慣性地拿起放在梳妝台上的帷帽麵紗,便要替琪琪格戴上。
“夫人,該……”
話未說完,琪琪格卻猛地抬起頭。
眼神中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決絕。
竟是伸手一揮,將綠柳手中的麵紗打落在地。
“啪嗒。”
輕薄的紗羅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無聲無息。
“我就這麼見不得人嗎?”琪琪格的聲音帶著一絲氣憤,卻異常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今日起,這勞什子,再不帶了!”
紅珠和綠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這……這還是那個平日裡逆來順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太後娘娘嗎?
她……她這是中邪了?
還是被上差昨夜折騰得失心瘋了?
“夫……夫人……您……您這是……”綠柳結結巴巴,不知該如何是好。
紅珠也瞪大了眼睛。
心道:乖乖,這娘們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當著王爺的麵撒潑?
琪琪格卻不理會她們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一旁好整以暇看戲的朱鎮。
語氣中帶著一絲自暴自棄。
又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挑釁:“還有那道袍!”
“不是早就給我準備好了嗎?”
“拿來吧!”
“今日,便要換上!”
這話一出,莫說是紅珠綠柳,就連朱鎮的眉毛都忍不住挑了挑。
有意思。
這小娘皮,是打算玩破罐子破摔,還是……玩置之死地而後生?
紅珠和綠柳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不解。
“夫……夫人,您……您真要穿那道袍?”紅珠問道。
綠柳也小聲附和,心中卻在瘋狂吐槽:這太後娘娘是瘋了吧?
以前讓她多說一個字都費勁,今兒個倒像是換了個人!
難道是昨晚……
嘖嘖,這上差,真乃神人也!
就這樣把一個死人折騰活了!
琪琪格眼神卻依舊盯著朱鎮,帶著幾分倔強:“怎麼?”
朱鎮嘴角噙著一抹笑容,對著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還不快去?
紅珠綠柳連忙從箱籠中翻出一套嶄新的月白色道袍。
那道袍質地上乘,裁剪合體,顯然是給琪琪格精心準備的。
兩人手忙腳亂地伺候琪琪格換上。
穿上道袍的琪琪格,少了幾分宮廷的雍容華貴,卻多了幾分出塵的清冷與……彆樣的風情。
月白色的道袍襯得她肌膚愈發雪白,寬大的袍子遮住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反倒顯得身段更為窈窕。
一頭青絲簡單地用一根木簪綰住,更添了幾分素雅與利落。
朱鎮上下打量著煥然一新的琪琪格,眼中精光一閃,摸著下巴,自言自語般讚道:“嗯,不錯,不錯。”
“竟然有幾分仙風道骨,比那揚州瘦馬扮的道姑,順眼多了。”
“你......!”琪琪格心下惱怒這小惡人拿自己和揚州瘦馬相比,正欲反駁,卻見朱鎮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分明是故意的,琪琪格,撫了撫胸口,暗道:“莫生氣...莫生氣....”
朱鎮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一蕩。
緩步走到琪琪格麵前,壓低了聲音。
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怎麼?太後娘娘這是看破紅塵,打算跟王爺一塊兒‘得道飛升’了?”
琪琪格迎上他那探究的目光,心頭微微一顫,幽幽的說道,“嗯呐,王爺!”
臉上一紅,羞澀的彆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