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之內,燭火已燃儘大半,殘餘的燈芯在晨曦微光中搖曳,發出最後一絲“劈啪”的輕響。
朱鎮緩緩收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一夜未眠,不僅將《易筋經》、《洗髓經》的奧義儘數印刻於心,更將那十二式“千手如來掌”的精髓初步領悟。
此刻,他隻覺神清氣爽,體內先天真氣鼓蕩,竟無半分疲憊之感,反而隱隱有突破之兆。
“妖孽……不……是神人!真是神人降世啊!”
晦聰禪師兀自沉浸在巨大的震驚與狂喜之中,看著朱鎮,眼神如同看著一尊行走的活佛,嘴裡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話。
他活了八十餘載,從未想過,少林絕學重光的希望,竟會應在一個如此年輕,又如此……“離經叛道”的“師弟”身上。
東方天際,已然泛起一抹魚肚白。
“師弟,”晦聰禪師猛地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激蕩,聲音卻依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這一夜……你當真是……給了老衲天大的驚喜!”
他看著朱鎮,眼神灼灼,充滿了殷切的期盼:“天色已明,你且速回靜思苑歇息,好生溫習今夜所學,莫要……莫要有半分遺忘。”
朱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師兄放心,小弟這腦子,記下的東西,想忘都難。”
晦聰禪師聞言,更是喜不自勝,連連點頭:“好!好!好!”
他搓著手,在禪房內來回踱了幾步,臉上那興奮的光芒幾乎要溢出來。
“老衲這就去尋澄心、澄觀那幾個師侄,將我少林諸般武學絕藝的關竅精髓,一一為你拆解分說!”
老和尚越說越是激動,仿佛已經看到了少林七十二絕技在朱鎮手中重放光芒,威震武林的景象。
“師弟,你若能將這七十二絕技融會貫通,那便是達摩老祖再世,於我漢家江山光複大業,功德無量啊!”晦聰禪師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朱鎮見他這般模樣,心中暗笑,麵上卻是一肅,拱手道:“師兄厚愛,師弟愧不敢當。”
他話鋒一轉,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隻是,茲事體大,還請師兄務必……守口如瓶,萬萬不可聲張。”
“哦?”晦聰禪師微微一愣,臉上的激動稍稍平複,眼中露出一絲不解。
“師弟我如今身份特殊,難保這寺中……沒有朝廷的眼線耳目。”朱鎮壓低了聲音,目光銳利。
“實不相瞞,我那不成器的天地會青木堂,便曾吃過這等暗虧,被韃子細作滲透,險些釀成大禍。”
晦聰禪師聞言,臉色一變。
他猛地一拍腦門:“是老衲……是老衲孟浪了!師弟所慮極是!此事關係重大,絕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師弟放心!”晦聰禪師神色凝重,斬釘截鐵道,“此事,老衲定會三令五申,告誡幾位參與的師侄,絕不容許半點風聲走漏!若有違背,老衲第一個清理門戶!”
朱鎮見他如此,心中也算落下了一塊石頭。
“那師弟便告辭了。”他對著晦聰禪師深施一禮。
“師弟好生歇息!”晦聰禪師親自將朱鎮送到禪房門口,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晨曦之中,兀自激動不已。
朱鎮邁出方丈禪院,清晨的涼風拂麵而來,帶著幾分草木的清香,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他抬頭望了望那漸漸明亮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容。
“七十二絕技……《易筋經》,《洗髓經》,《千手如來掌》……”
他低聲自語,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