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暖春濃。
蘇荃隻覺得渾身骨頭都像是散了架,那股令人瘋狂的燥熱與奇異的酥麻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疲憊與……深入骨髓的屈辱。
她一動不動地趴在淩亂的床榻上,錦被半掩,露出一截雪白粉嫩的藕臂,以及散亂的青絲。
窗外,天色已隱隱泛起了魚肚白。
朱鎮翻身下床,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
他瞥了一眼床榻上那如同被雨打殘荷般了無生氣的蘇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嘖,這‘陰陽和合散’的藥勁兒,還真他娘的足。”他自言自語,語氣中聽不出是讚歎還是嘲諷。
蘇荃聽到他的聲音,僵硬的身子微微一顫,卻依舊沒有動彈,隻是將臉埋在柔軟的錦被裡,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
朱鎮也不理會她,自顧自從地上撿起自己那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衣衫,胡亂穿上。
“我說,”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蘇荃那微微顫抖的背影,語氣帶著幾分戲謔,“這天都快亮了,教主夫人莫不是還想賴床?”
蘇荃猛地抬起頭,那雙平日裡勾魂奪魄的媚眼,此刻布滿了血絲,紅腫不堪,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羞恥,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絕望。
“你……你這小賊!”她聲音沙啞,如同受傷的母獸,“你……你還敢說!”
“我怎麼不敢說?”朱鎮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昨兒晚上,可是你抱著我不撒手,哭著喊著求我……‘救’你的。”
“我這舍己為人,普度眾生,難道還有錯了?”
“你!”蘇荃氣得渾身發抖,一口銀牙幾乎咬碎,“你……你無恥!明明……明明是你給我下的毒!”
“我下毒?”
朱鎮故作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我下的毒,是想毒死洪安通那老烏龜,誰讓你自個兒把洗澡水給喝了?”
“這叫……自作自受,懂不懂?”
“你……你胡說!”蘇荃氣急敗壞,“那水是用來沐浴的,誰會去喝!”
“你……你分明是想……是想……”
她想說朱鎮是想用春藥迷倒她,行不軌之事,可話到嘴邊,卻又怎麼也說不出口。
畢竟,昨夜主動的那一方,似乎……是她自己。
“我想什麼?”朱鎮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嘴角噙著一絲壞笑。
“我想給洪安通那老太監用點‘陰陽和合散’,讓他嘗嘗什麼叫‘欲火焚身’的滋味,這有什麼不對嗎?”
蘇荃被朱鎮這番歪理邪說氣得險些吐血,她指著朱鎮,聲音都在顫抖,“你……你這理由,還能再牽強一點嗎?!”
“牽強?”朱鎮摸了摸下巴,故作沉吟道,“嗯……好像是有點。”
他話鋒一轉,目光灼灼地盯著蘇荃,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我說,蘇荃大美人,你堂堂神龍教教主夫人,竟然……還是個處子之身。”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洪安通那老烏龜的臉,怕是比我這光頭還要亮堂吧?”
“轟!”
朱鎮這話,如同晴天霹靂,狠狠砸在蘇荃的心上!
蘇荃聲音尖利,帶著一絲歇斯底裡的瘋狂,“你……你這卑鄙無恥的小賊!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她掙紮著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酸軟,使不出力氣。
“殺我?”朱鎮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就憑你?小娘們,彆忘了,昨兒晚上,是你抱著我的腿,哭著喊著不讓我走的。”
“現在藥勁兒過了,就想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