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安通躺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雙目圓睜,嘴角溢血,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
方才與朱鎮對戰,他早已被身受重傷,真氣渙散,此刻又被蘇荃當眾揭穿老底,急怒攻心,已是油儘燈枯。
朱鎮負手而立,目光冷冷地掃過廣場上黑壓壓一片的神龍教眾。
那些年輕的教眾,大多麵露驚恐與茫然,不知所措。
而那些毛文龍的舊部,則神色複雜,既有大仇得報的快意,又有對未來的迷茫。
他們心中最深的恐懼,並非洪安通的武功,而是那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的“豹胎易筋丸”!
“都瞅著他乾嘛?”朱鎮撇了撇嘴,打破了廣場上的死寂。
他踱著方步,走到洪安通身旁,好整以暇地蹲下身,伸出兩根手指,在那老家夥的鼻息間探了探。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目光再次掃過眾人,朗聲道:
“我知道你們怕什麼!”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不就是那勞什子‘豹胎易筋丸’嗎?”
此言一出,廣場上頓時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吸氣聲。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聚焦在朱鎮身上,充滿了恐懼、希冀,以及……深深的懷疑。
朱鎮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朗聲道:“本王爺乃大明宗室,頂天立地的漢子,豈會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控製自家兄弟?!”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蘇荃身上,揚聲道:“蘇荃,你過來!”
蘇荃聞言,嬌軀微微一顫,蓮步輕移,走到朱鎮身旁。
她此刻已換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裙,雖未施粉黛,卻更顯得清麗脫俗,隻是那眉宇間的倦意與眼角的紅腫,依舊難掩昨夜的風情。
“告訴大夥兒,你身上的毒,是不是已經解了?”朱鎮語氣平淡。
蘇荃深吸一口氣,對著眾人盈盈一福,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承蒙王爺援手,妾身蘇荃,體內豹胎易筋丸之毒,確已儘數化解。”
那張美豔的俏臉之上,泛起了一層健康的紅暈,整個人仿佛煥發了新的生機。
廣場上,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豹胎易筋丸之毒,王爺竟然……真的能解?!
無數雙灼熱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朱鎮!
朱鎮迎著眾人的目光,負手而立,臉上露出一副“一切儘在掌握”的淡然表情。
“本王說到做到!”他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鐘大呂,震懾人心,“凡是中了豹胎易筋丸的,有一個算一個,本王都給你們解了!”
“這神龍教,以後不靠毒藥,靠的是人心,靠的是兄弟們齊心協力,反清複明!”
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當然,道不同,不相為謀。”
“解了毒,不想跟著本王乾的,本王也不強求。”
“一人發五十兩安家費,自行離去便是!”
“但有一條,”朱鎮眼中寒光一閃,語氣森然,“島上的事,今日之事,若是敢泄露半個字,休怪本王言之不預,天涯海角,定取性命!”
話音未落,蘇荃已是第一個跪倒在地,聲音嬌媚卻帶著一股斬釘截鐵的決絕:
“蘇荃願追隨王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但憑王爺驅策!”
她這一跪,如同點燃了導火索。
那些年輕的教眾,對蘇荃頗為信服之人,也紛紛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