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神龍島碼頭。
二十艘高大戰船,如同海中巨獸,靜靜停泊。
其中,十艘是朱鎮從荷蘭紅毛鬼手裡“借”來的蓋倫炮艦,船身漆黑,炮口森然。另外十艘,則是龍驤軍原有的主力戰船,雖不及蓋倫船威猛,卻也裝備了新式火炮。
許雪亭一身戎裝,腰懸佩刀,站在旗艦甲板之上,目光炯炯,看著手下第一旅的將士們,依次登船。
這些將士,皆是龍驤軍中的精銳,又裝備了嶄新的燧發槍,一個個精神抖擻,殺氣騰騰。
朱鎮依舊是一身青衫,負手立於船頭,海風吹拂著他的衣袂,神態悠閒,仿佛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海上兜風。
龍兒、蘇荃等六女,因身懷六甲,並未隨行,隻是在碼頭上依依不舍地相送。
“王爺,此去金州,務必……保重。”龍兒聲音溫柔,眼圈微紅。
蘇荃則媚眼一挑,故作輕鬆道:“王爺放心,家中姐妹,妾身會好生照料。王爺您……也彆忘了早些回來,妾身和孩子們,都等著您呢。”
朱鎮哈哈一笑,在那六張嬌俏的臉蛋上,挨個香了一口:“放心,區區一個金州衛,本王去去就回。”
他轉過身,對著許雪亭朗聲道:“許旅長,時辰不早,開船!”
“遵命!”許雪亭抱拳應諾,隨即高聲下令,“揚帆!起航!”
“嗚——”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
二十艘戰船,依次駛離港灣,乘風破浪,朝著北方,浩浩蕩蕩而去。
……
金州衛,位於遼東半島南端,三麵環海,乃是渤海咽喉,戰略位置極其重要。
此刻,金州城頭,幾名八旗兵丁,裹著厚重的棉甲,正無精打采地靠在城垛上打盹。
“他娘的,這鬼天氣,越來越冷了。”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八旗兵,打了個哈欠,揉了揉凍得通紅的鼻子,抱怨道。
“可不是嘛。”旁邊一個年輕些的兵丁,縮了縮脖子,“聽說南邊吳三桂那老小子反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打到咱們這兒來。”
“切!怕個球!”絡腮胡不屑地撇了撇嘴,“就憑那些南蠻子?咱們大清的鐵騎一到,還不把他們碾成渣渣!”
“再說了,這金州衛,可是咱們龍興之地!海上有水師,陸上有重兵,誰敢來送死?”
他話音剛落,忽聽得遠處海麵之上,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號角聲?
“嗯?什麼動靜?”幾個八旗兵皆是一愣,睡意全無,紛紛探頭朝著海麵望去。
隻見那海天相接之處,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船帆!
“船!好多船!”年輕兵丁失聲驚呼。
“慌什麼!”絡腮胡瞪了他一眼,也舉目望去,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看那旗號,不像是咱們大清的船。莫不是……海寇?哼!正好,許久沒開葷了,送上門來的肥羊!”
他話音未落,那些船隻已然越來越近。
當先十幾艘,船身巨大,桅杆林立,船舷兩側,密密麻麻的……似乎是……炮口?!
“我操!那……那是什麼船?!”絡腮胡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當兵多年,也算是見過些世麵,可眼前這些如同移動堡壘般的巨艦,他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就在此時!
“轟!轟!轟!”
旗艦之上,朱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地吐出兩個字:“開炮!”
旗艦之上,一麵血紅色的令旗猛地揮下!
早已準備就緒的龍驤軍炮手,點燃了炮索!
刹那間,那十艘蓋倫炮艦之上,數百門黑洞洞的炮口,同時噴吐出憤怒的火焰!
開花彈!
數百枚碗口大小,內部填充著猛惡火藥的開花彈,拖曳著刺耳的尖嘯聲,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朝著金州衛的城牆和港口,覆蓋而去!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金州衛那看似堅固的城牆,在開花彈的恐怖威力之下,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被炸得土石橫飛,煙塵彌漫!
城樓之上,那幾個還在發愣的八旗兵,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狂暴的衝擊波和橫飛的彈片,撕成了碎片!
港口之內,停泊的幾艘大清巡邏水師小船,更是如同被巨錘砸中的雞蛋,瞬間解體,化作一堆漂浮在海麵上的殘骸!
“我的老天爺啊!”
“這是……這是什麼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