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城一戰,如同平地驚雷,消息傳回京師,整個朝堂都炸開了鍋!
乾清宮內,年輕的康熙皇帝臉色鐵青,禦座之下的地磚上,又多了幾塊奏折的“屍骸”。
“阿桂!巴海!朕的五千八旗精銳!就這麼……就這麼沒了?!”康熙猛地一拍龍椅扶手,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龐,顯得有幾分猙獰。
階下,一眾王公大臣,個個噤若寒蟬,頭都不敢抬。
尤其是兵部尚書明珠,此刻更是額頭冷汗涔涔,隻覺得脖子後麵涼颼颼的。
“皇上息怒!”索額圖硬著頭皮出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金州失利,非戰之罪,實乃……實乃那夥反賊妖法太過詭異!”
“妖法?!”康熙怒極反笑,“索額圖!你當朕是三歲孩童嗎?!什麼妖法能讓炮彈開花?什麼妖法能讓火銃射穿我大清勇士的鐵甲?!”
“依奴才看,分明是阿桂、巴海那兩個奴才輕敵冒進,指揮失當!才致此慘敗!”明珠眼珠一轉,連忙將鍋甩了出去。
“夠了!”康熙厲聲喝止,他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目光在階下眾人身上緩緩掃過,帶著一絲徹骨的寒意。
“朕不管他們用的是什麼妖法,還是什麼利器!”
“金州,乃我大清龍興之地咽喉!絕不容反賊盤踞!”
“朕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金州……給朕奪回來!”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愈發冰冷:“還有那夥自稱‘龍驤軍’的反賊,一個不留!給朕……斬草除根!”
“皇上聖明!”階下眾人齊齊叩首,山呼萬歲。
隻是,誰去執行這個“聖明”的旨意,卻成了個燙手山芋。
阿桂、巴海的前車之鑒還曆曆在目,那開花炮彈的威力,光聽描述就讓人頭皮發麻。
“啟稟皇上!”一名須發花白的老臣顫巍巍地出列。
“奴才以為,金州三麵環海,易守難攻。我大清鐵騎雖勇,卻難施展。欲破此賊,當以水師攻其不備,斷其糧道,方為上策!”
康熙聞言,眉頭微微一挑:“施愛卿有何良策?”
施福精神一振,朗聲道:“啟稟皇上,我大清福建、廣東兩路水師,皆是百戰精銳!戰船千艘,兵甲十萬!”
“若能調集兩路水師主力,再輔以陸路大軍,水陸並進,合圍金州,那夥反賊縱有三頭六臂,亦是插翅難逃!”
“福建水師?廣東水師?”康熙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三藩之亂,雖然牽扯了他大部分的精力與兵力,但東南沿海的水師,相對而言,受到的影響還不大。
“好!”康熙猛地一拍龍椅,“就依施愛卿所言!”
“傳朕旨意!命福建水師提督施琅,廣東水師提督萬正色,即刻點驗舟師,征調糧草,儘起兩路水師主力,北上遼東,會剿金州反賊!”
“嗻!”
軍令如山,一道道加急的聖旨,如同雪片般飛出紫禁城,朝著東南沿海與關外大地傳去。
一時間,整個大清國的戰爭機器,再次高速運轉起來。
福建、廣東兩地,無數的戰船開始集結,糧草輜重堆積如山,水師官兵摩拳擦掌,準備北上建功立業。
康熙為了剿滅這股突然冒出來的“龍驤軍”,幾乎是傾儘了東南沿海的水師力量。
在他看來,如此雷霆萬鈞之勢,那夥盤踞金州的海寇,便是鐵打的,也要被碾成齏粉!
與此同時,康熙還派出了密使,試圖聯絡荷蘭紅毛鬼。
如今這夥“龍驤軍”,看其行事作風,與鄭氏頗有幾分相似,若是能借助荷蘭人的海上力量,勝算無疑會更大一些。
然而,讓康熙沒想到的是,他派出的密使,在巴達維亞等了數日,連荷蘭東印度公司總督的麵都沒見著。
最後,隻有一個低級商務代表,懶洋洋地接見了他,言辭之間,頗多推諉。
“哦,尊敬的使者大人,我們荷蘭東印度公司,最近……呃,也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煩。”那名荷蘭商務代表,揉著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們公司在遠東的艦隊,前些日子……嗯,遭遇了一場罕見的風暴,損失慘重,暫時……恐怕無法為貴國提供有效的軍事援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