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之上,早已是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
為首的,正是台灣延平郡王鄭經!
他身著一襲繡有團龍圖案的王袍,頭戴翼善冠,腰懸寶劍,雖然麵帶笑容,但那雙銳利的眸子之中,卻充滿了警惕與審視。
在他身後,站滿了鄭氏麾下的文武官員,一個個神色各異,目光複雜地注視著那艘緩緩靠岸的“妖舟”。
當朱鎮攜著陳圓圓,從船上從容不迫地走下時,鄭經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縮。
好一個……俊朗不凡,氣度逼人的年輕人!
這朱鎮,果然如傳聞中一般,鋒芒畢露,深不可測!
尤其是他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更是讓鄭經這位久經風浪的延平郡王,也感到了一絲……壓力。
“哈哈哈哈!朱王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鄭經臉上擠出一絲“熱情”的笑容,快步上前,對著朱鎮拱手道,姿態倒是放得頗低。
朱鎮也是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了一禮:“延平郡王客氣了。本王此番不請自來,叨擾之處,還望郡王……海涵。”
兩人一番客套,看似和氣,實則暗流洶湧。
就在此時,朱鎮目光掃過鄭經身後那些神色倨傲,隻是冷眼旁觀,卻不行禮的鄭氏官員,眉頭微微一挑,臉上笑容不變,語氣卻驟然一轉,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延平郡王,”朱鎮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為何你這諸多手下,見了本王,竟如此無禮,拒不拜見,是何道理?”
他頓了頓,目光如電,緩緩掃過那些鄭氏官員,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
“本王乃大明太祖高皇帝一脈,周王之後,堂堂朱家血脈!當今龍驤軍攝政王!”
“爾等既見本王駕臨,竟敢如此倨傲無禮,莫非……這台灣鄭氏,已有不臣之心?!”
此言一出,碼頭之上的氣氛,瞬間凝固!
鄭經臉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裡。
他身後那些原本還帶著幾分倨傲的鄭氏官員,更是臉色大變,不少人眼中露出了驚疑不定之色。
大明周王之後?
龍驤軍攝政王?
這……這名頭,可比他們延平郡王,還要正統得多啊!
“王爺息怒!”鄭經心中暗罵一聲,卻也不敢當場發作,連忙打圓場道,“手下人不懂規矩,衝撞了王爺,本藩……代他們向王爺賠罪了。”
“哼!”朱鎮冷哼一聲,卻是不依不饒,“延平郡王,你這話,本王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叫不懂規矩?在本王看來,他們這分明是……目無大明,心懷叵測!”
他目光再次掃過那些鄭氏官員,語氣愈發冰冷:“要說這島上,有兩人可以不來參見本王,本王尚可理解。”
“一個,是你延平郡王,畢竟……你也是一方之主。”
“另一個,”朱鎮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莫測的笑容,“便是延平郡王你的軍師,陳近南先生。”
“那是本王的義兄!自家人,不行俗禮,倒也說得過去。”
“至於其他人……”朱鎮眼中寒芒一閃,“見了本王這大明皇室宗親,龍驤軍攝政王,若還敢如此倨傲,那便是……大不敬之罪!”
“按大明律,當如何處置,延平郡王……心中應該有數吧?”
“嘩——!”
此言一出,更是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之上,投下了一塊巨石,激起了千層巨浪!
陳近南……竟然是這位朱鎮王爺的義兄?!
這……這怎麼可能?!
鄭經也是麵色一變,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與陳近南相交莫逆,情同手足,卻從未聽陳近南提起過,他竟然還有一位如此……深不可測的義弟!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際,人群之後,突然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王爺息怒。永華……來遲了。”
隻見一名身著儒袍,麵容清臒,目光睿智的中年文士,排開眾人,快步走了出來。
正是台灣鄭氏的軍師,天地會的總舵主——陳近南!
陳近南走到朱鎮麵前,深深一揖,恭聲道:“義弟遠道而來,愚兄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義兄客氣了。”朱鎮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上前一步,將陳近南扶起。
這一聲“義弟”,這一聲“義兄”,徹底證實了二人的關係!
碼頭之上,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鄭氏官員,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皆是目瞪口呆,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複雜到了極點。
“哼!好一個義兄義弟!”就在此時,人群之中,突然響起一聲充滿憤怒的厲喝。
馮錫範排開眾人,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指著朱鎮,厲聲喝道:“朱鎮!你休要在此妖言惑眾,蠱惑人心!”
“我台灣鄭氏,奉大明永曆正朔,乃是堂堂正正的抗清力量!你打著什麼‘長平公主’的旗號,分明是想分裂我大明,另立山頭!此等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沒錯!馮大人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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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隻認永曆天子!不認什麼長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