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客院內的燭火輕輕搖曳,將三人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
鄭經與陳近南沉默良久,心中的震撼依舊難以平複。
朱鎮所言,太過驚世駭俗,卻又由不得他們不信。
畢竟,龍驤軍在遼東灣那場輝煌的勝利,早已傳遍天下,做不得假。
而刺殺順治、孝莊之事,雖然匪夷所?,但以朱鎮展現出來的實力與膽魄,似乎……也並非不可能。
“朱王爺,”良久,鄭經才艱難地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王爺之神勇,本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當真是……天縱奇才,曠古爍今!”
他這番話,已然是發自肺腑,再無半分先前的倨傲與試探。
朱鎮微微一笑,擺了擺手:“延平郡王過譽了。本王不過是……順天應人,替天行道罷了。”
“韃虜不除,何以家為?故國不複,生亦何歡?”
他目光掃過鄭經與陳近南,語氣變得誠懇起來:“本王今日與王爺坦誠相告,便是希望……王爺能認清形勢,與我龍驤軍同心同德,共創一番……不世偉業!”
“恢複中華,驅逐韃虜,乃是我輩炎黃子孫,義不容辭之責!”
鄭經聞言,心中那股建功立業的雄心,再次被點燃。
隻是,一想到要歸順於一個比自己還要年輕許多的“攝政王”,他心中……終究還是有幾分不甘。
朱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將目光轉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陳近南。
“義兄,”他聲音溫和,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意下如何?”
陳近南抬起頭,目光深邃,看著朱鎮,緩緩開口道:“王爺既有匡扶社稷之誌,又有經天緯地之才,更有雷霆萬鈞之手段,永華……佩服之至。”
他頓了頓,又道:“我台灣鄭氏,偏安一隅,雖然心懷故國,奈何……力有不逮。若能與義弟攜手,共襄盛舉,光複大明江山,永華……萬死不辭!”
他這番話,擲地有聲,表明了心跡。
鄭經聞言,心中最後一絲猶豫,也徹底消散。
連陳近南都已表態,他……還有什麼可堅持的?
“罷了……”鄭經長長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朱王爺,本藩……願率台灣鄭氏,歸順長平公主殿下,聽從王爺調遣,共舉反清複明大旗!”
“好!”朱鎮聞言,撫掌大笑,“延平郡王深明大義,本王……佩服!”
“有郡王與義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三人相視一笑,白日裡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此刻已然化作了同仇敵愾,共圖大業的豪情。
屏風後的陳圓圓,聽著他們這番對話,心中也是激動不已,看向朱鎮的目光,更是充滿了無儘的傾慕與……愛意。
她知道,這個男人,正在一步步地,實現著他那波瀾壯闊的宏偉藍圖。
而自己,能有幸參與其中,見證這一切,已是……此生最大的幸事。
她端起茶壺,蓮步輕移,從屏風後款款走出,為三人重新斟滿了茶水。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那絕美的容顏之上,更添了幾分聖潔與……嫵媚。
朱鎮看著她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以及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心中一蕩,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圓圓,”他聲音輕柔,帶著幾分憐惜,“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陳圓圓聞言,眼圈一紅,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幾分哽咽:“王爺……妾身不委屈。能追隨王爺,是妾身的福分。”
她頓了頓,又道:“隻是……妾身蒲柳之姿,聲名狼藉,怕是……會汙了王爺的清譽。”
朱鎮聞言,眉頭微微一蹙,隨即又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笑容。